逼近生命的极限

2024-06-04

逼近生命的极限(共5篇)

逼近生命的极限 篇1

逼近生命的极限

作者:周国平

来源:《视野》2006年第15期

谈到南极,人们爱用一个词:极限体验。据我看,像我们这样住在长城站暖和的房子里,在离住房不远的范围内走动一番,站在海边看一会儿云、波浪和企鹅,天气好的时候,有组织地上某一个冰盖瞧瞧,是根本谈不上极限体验的,这个词对于我们始终是浪漫的夸张。

不过,就在这乔治王岛上,极限体验确实是存在的。那天晚饭时,来了两个捷克客人,他们坐在我们的餐厅里,只喝茶,不吃饭。听说除了这两个男人,还有一对父女,也是捷克站的成员。

使我们惊讶的是,我们未见到的那一对父女,那个女儿竟然只有7岁。我们站上有人遇到过这个女孩,听说他们的宿营处就在我们站的油罐后面。晚饭后,我们几人结伴去寻访他们。先到油罐后面,未发现有人宿营的迹象。我们沿着海岸继续南行,登上一个小山头,远处隐约可见一个四方的物体,像是一座小房子。下山要越过一大片积雪,不知地形深浅,想到失足冰缝的危险,投足不免踌躇起来。不一会儿,我们几人已经走散。四望无人,左边是大海,白浪,雪岛,右边是起伏的山,头顶盘旋着一群海鸥,不时有一只海鸥向我俯冲,发出尖利的叫声。终于走到了那个四方物体前,我的两名同伴已经先行到达,我们三人一起察看,发现那是一个用废弃集装箱做的避难所,里面有一些简单的行李,附近还支着一顶帐篷,帐篷里放着睡袋。可是,里面不见人影。

我们继续前行,攀上一座积雪的山峰。山峰的那一边,纳尔逊冰盖浮在夕阳里,像一座巨大而剔透的冰山。

逼近极限画质的 OLED 篇2

人眼是最难欺骗的,我们可以很轻松看出显示屏幕上画面和真实世界的区别。所以电视机、显示器这些产品有足够的动力不断更新换代。模拟时代的显像管技术虽然古老,但是画质还算自然准确,但体积大、分辨率低的原罪让它终于被液晶大屏取代。当用户习惯了液晶带来的大屏冲击之后,对画质的要求又提到了日程上来。这时我们又迎来了新一代显示面板技术: OLED 。相比液晶技术在尺寸、价格和画质上的妥协, OLED 让显示技术迈上了新的台阶。

同样是平板显示技术, OLED 与液晶最大的区别是像素自主发光和被动透光。我们可以把显示器比喻成玻璃幕墙大楼,晚上窗户里透出的灯光就能组成我们看到的画面。这正是液晶显示面板的结构,它的问题是楼里灯的尺寸比窗户大了不止一个数量级,只能把灯泡放在楼里甚至楼边上,再通过复杂的方式把光线尽量均匀地分配到每个窗户。而 OLED 面板则是让每个窗户能自己发光,在毫米级厚度的面板之外不需要其他光学组件。不同的显示原理,让 OLED 的画质赢在了起跑线上。

液晶面板像素的明暗依靠液晶分子在电场作用下偏转实现控制。那么,液晶的结构、偏转速度、遮光能力都会影响最终的成像效果。这也是最近几十年液晶技术不断改进的核心。但原理上的不足,让液晶要在高对比度(遮光能力、透光能力)、快速画面刷新(液晶偏转能力)、广视角(被动发光)、高色域(滤光片和背光性能)等画质表现的关键因素上提升都有短板。

而单个像素主动发光的 OLED 可以解决液晶的大多数短板问题。因为是主动发光,所以 OLED 像素在关闭的时候可以做到几乎全黑,同时也能比较准确地控制暗光下的表现,这让 OLED 能够实现极高的对比度,表现电影场景时有巨大的优势。在观看好莱坞大片时常见的暗光场景能够在 OLED 电视上得到很好的还原,暗部画面的层次也能清晰分辨,不再像液晶屏幕上那样很容易出现一片死黑。这让 OLED 的画面层次感得到了极大加强。

主动发光不需要滤色片来实现色彩,通过选择合适的发光材料, OLED 也能实现很高的色饱和度和更大的色域。一眼看上去就能感觉到 OLED 屏幕的颜色更鲜艳,更容易讨好观看者的眼睛。同时,因为没有各种折光和透光材料的阻挡, OLED 电视也不再有视角问题,几乎所有角度观看都能获得亮度和色彩均匀一致的画面。

在观看体育比赛等快速变化的画面的时候, OLED 也比液晶技术响应更快——电流控制像素发光是微秒级的响应速度,而液晶偏转在某种意义上是物理变化的结果,速度要慢几个数量级。

由于不需要背光源和光导组件, OLED 能轻松实现毫米级的面板厚度。与 LCD 面板动辄七八层组件的结构相比, OLED 面板基本只需要显示和框架两个部件就完成了。如果印刷在柔性表面上,甚至能生产出任意弯曲变形的显示设备。

在最近的 IFA 展上,我看到各大电视厂商全都以 OLED 屏幕为高端电视产品的核心技术,它们也基本上达到了显示设备综合效果的极致:不受环境光线干扰的高对比度、高分辨率鲜艳色彩。

在纯黑的环境里,你几乎无法观察到显示黑屏的 OLED 电视存在,而同样规格的 LCD 电视会在墙上显示一块淡淡的灰色屏幕,这时 OLED 与LCD 电视对比度的差异一望即知。在明亮光线下, OLED 借助高亮度和高饱和度的色彩表现,也能让用户很容易分辨出与 LCD 产品画面表现能力的差异。

OLED 并不是横空出世的技术,其实在十年前的 MP3 上就能看到低分辨率的单色 OLED 应用。显示设备厂商过去十几年一直在致力解决 OLED 自身的问题,如像素发光寿命、量产良率、色彩表现等问题,到今年我们已经看到 OLED 终于达到了实用化。除了一直在 OLED 面板制造投入的厂商,其他的主要电视品牌也通过购买面板在积极进入这一领域。

向生命极限挑战的人 篇3

--记吉林局通化地勘院新疆项目队长吴玉诗

来源:中国国土资源作家网 作 者: 金航

吴玉诗同志1998年毕业于长春地质学校,地质工程师,现任吉林省通化地勘院新疆白干湖---鸭子泉金铜多金属普查项目和中国地调局青海省1:5万雁石坪地区6幅数字化区调项目队队长,中共党员。多年来他一直工作在地质工作野外一线,在条件艰苦、环境恶劣,海拔4000-5838米的青藏高原上,为祖国的找矿事业作出了重要贡献。克服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经受了生与死的考验,带领全体队员普写了一曲吃苦耐劳、团结拼搏的壮丽之歌。

参加工作12个年头的年轻队长吴玉诗,是新疆项目的“老人”了,他和爱妻、女儿在一起生活还不到一年,就来到了当时的新疆玉溪项目任技术员,而且在新疆一干就是9年。2011年年初出队时,正赶上他女儿患感冒在医院打吊瓶,可他为做好出队前的准备工作,却没能在女儿的身边陪她一会,望着女儿充满了渴望得到父爱的神情,他眼里含着热泪只是说了一声:“女儿,对不起!爸爸太忙了”就匆匆地踏上了去新疆的征程。担任新疆、青海项目队长,他深感自己责任重大,他不仅带着院领导的嘱托,更是要保证20多名队员的安全,在这个20多人组成的群体里,他不仅要在恶劣的气候环境下安排好队员的工作和生活,还要在野兽时常出没的环境中保证每名队员的安全,每天上山前他都要检查一下队员们的装备,并要说上几遍:“一定要注意安全„„”

鸭子泉在海拔3700米的谷地,鸭子泉有高原难得一见的淡水源泉,泉水形成的河清澈湍急,也是野生动物在方圆数百平方公里的惟一饮水源,这里属于昆仑山的无人区,这里更是生命的禁区,在这里常年是,“氧气吃不饱、风刮石头跑、天上无飞鸟,地上不长草。常年生火炉,四季穿棉袄”,在这里队员们每天都要经过四季气候的变迁,昆仑山的皑皑白学雪就躺在他们的脚下,蓝天白云缠绕在他们的四周,这里生命所需的空气、阳光和水严重缺失,这里的气候一会还是晴空万里,一会就可能乌云密布,在这里,平躺着休息也相当于在内地负重20公斤,走一步都要喘粗气,往回背时便觉得是在背着一座山,原本缺氧的呼吸就越加紊乱了,人在这时候像被截成了两段,一段是像要飘忽着了,一段又像是踩在了棉毯上,唯一的办法就是走几步停一下,大口地喘喘气,再往前走。有时最顶上的样就踩在了雪线上。看爬过的山峰被一圈圈的云彩忽隐忽现地围绕着,众多的大山都在脚底下了,感觉自己就是站在天堂里俯视人间。晚上睡觉时在帐篷里大伙儿一起侃,便想出了一句话:没有比脚更长的路,没有比人更高的山。在跑路线时,由于岩屑剖面是直线,按着卫星定位仪直直地走,就必然要爬过面前突兀着的砬子,翻过面前横亘着的山峰,攀过面前陡峭着的悬崖。有的悬崖峭壁,搭眼看去,就是无可奈何的障碍了,却是依然不去想退缩,而是手脚并用,先是用手小心翼翼地勾住突出的岩石,试试抓住的岩石是否安稳,再用膝盖部顶着悬

崖一步一步向前缓缓地移动。这时候,千万不能往下看。太陡峭了。抬脚就是生死线。在这样的恶劣环境下,他们同时还要克服严重的头痛失眠、胸闷气短、恶心呕吐等生理反应,向生命极限挑战,他们所经历的一切没有去过那里的人是无法想象出来的,在雪域高原严重缺氧的恶劣环境中与死神博斗,与寒冷抗衡,与大自然抗争,死神一次又一次擦肩而过,然而正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使他和每一名队员都学会了坚强。

岁月可以淡化很多记忆。但那个夜晚却是深深地融进了他的记忆里。2010年8月百年不遇的洪水将通往工区的多处路段冲毁,他带着装满物资的一台东风汽车,两台越野车,一台铲车,在短短的240公里的路程中已走了45个小时。可是,当两台小车已翻过了最宽的一条河(300米左右),时,大车和铲车确一起误进了河中央,那时天与山的接攘处有一线淡淡的光亮。夜幕马上就要降落下来了。气温开始降到了摄氏零度。有人说起了野狼,他们知道这里有藏羚羊的,有藏羚羊必会定有狼。有人开始在车里不自觉地打起了冷战。吴玉诗马上意识到,随着夜晚的到来,河水肯定要变大的,必须把车上的物资卸下来才能把陷在河中的车拉上来。在寒冷的冰雪里,吴玉诗二话没说,带头脱下棉裤,向河里淌去,3吨的物资就靠8个人一袋袋扛上了岸。然后在车轮边挥锹垫土开始拉车。随着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吼声,车子脱离了凹坑,冲出去了。鞋湿透了,只得把鞋脱了,赤着脚踩在冰面上,脚和冰都粘在了一起,就这样垫石头,挖沙,推车,两腿发木了,冰把脚割破了也没感觉。当他们乘车离开那条河时,一股洪水顺势而下,把他们垫付的巨石都冲的无踪无影了,真是好险那,望着那渐渐远去的河流,吴玉诗心里长长地抒了一口气,可待他们回到住地时,他和队员的脚都冻的红肿起来。

花土沟海拔3000米,这个高度最适宜作一个健康平台,去山里的人先在这里作临时的休整;从山上下来,最好也在这里过度一下,然后再往下走,使进出的时间形成阶梯形。在高原上,一直呆在一个地方,适应了就会好一些,就怕上上下下忽高忽低地折腾。不停地去适应各种海拔,对心脏血压肯定会有影响。这是医生的忠告,但对于他来说,这种忠告就如同一件企踵而不可及的奢侈品。分队管理属于项目负责制,无论外协还是技术管理,一个人都要担起来,有的时候刚刚到达4300米的野外驻地,却又接到通知马上下山。有时候心慌的,真想把肺气管切开来直接充充氧。但作为个人而言,必须有一种姿态。因为高原反应常常流鼻血,如果是其他队员一定安排到山下休息调整,而他在山上却坚持不下山,就是吃药。他说不能下山,一下山,给职工看见了,就会影响大伙的情绪。所以他在职工们面前永远是健健康康的样子。和职工一起干活,一起说笑,一起在大山里生活着。2010年7月份,在山上驻地总感觉胸闷气短,体温又发低烧,但正值布置ZK0401孔位,一直坚持了3天,后来还是在技术负责王李相的强烈要求下下了山,花土沟医院检查后要求马上到敦煌医院检查,后确诊为高原性心脏病的前期,如果在拖延两天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必须到低海拔地区进行药物疗养。可是正值野外施工的关键期,放心不下山上的工作,最后要求医生给开了药,住了3天院又回到了花土沟。做为队长,他就是用这样无怨无悔和默默奉献的精神在兑现着一名普通共产党的诺言。

由于常年在野外工作,对家庭、对孩子照顾的特别少,当他从野外回到家中,爱人和孩子见到他被晒的黝黑的脸庞、粗糙的双手、消瘦的身体时,很难想信这就是他们的爱人和父亲,然而,孩子对父爱的渴望、妻子对丈夫的疼爱使他们紧紧

地相拥在一起流下了许久期盼后激动的泪水。这就是通化地质人,他忠实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在他身上展现着当代地质工作者的崇高敬业精神,体现着新时代地质科技人员吃苦耐劳的精神风貌,传承着老一辈地质人的无私奉献精神。他靠着神圣的使命感和强烈的事业心,发扬“以献身地质事业为荣,以艰苦奋斗为荣,以找矿立功为荣”的三光荣精神,用身躯和生命践行着自己的诺言,用不朽的足迹踏遍了白干湖的山山水水,在生命的禁区取得了一手手保贵的地质资料。用生命和热情融化了巍巍昆仑山上的六月飞雪。

一份耕耘,一份收获,辛勤的劳动取得了丰厚的成果,经他和队员们的精心工作,新疆白干湖——鸭子泉成矿带金铜多金属普查发现了重要的找矿成果,区内发现了多条矿化蚀变带,在诺勒更阿勒克工区已圈定铜矿(化)体9条,金矿化体1条;在鸭子泉普查区内共发现29条金铜矿(化)体,均分布于石英闪长岩体内,显示了该区具有较好的找矿前景。

省地矿局郭文秀局长在新疆东昆仑会战项目考查时,专门来到通化地勘院鸭子泉项目看忘了大家,听了情况汇报后,郭局长高兴地说:通化地勘院这些年来经济发展很困难,但新疆地质成果的发现有可能就是通化地勘院这些年来的第一个翻身仗,新疆白干湖矿产地的发现也有望成为对宏观国民经济有重要影响的新的矿产基地。并语重心长的嘱托大家要再接再厉,争取在成果上有一个更大的突破。两年来,他带领队员们发扬“以献身地质事业为荣,以艰苦奋斗为荣,以找矿立功为荣”的三光荣精神,用身躯和生命践行着自己的诺言,用不朽的足迹踏遍了鸭子泉的山山水水,完成四个工作面积为1000多公里的工作任务,采集样品(物探样)9898件、(化探样)656件,完成1:25万地质填图300多公里、1:1万岩屑剖面测量417。44公里,完成曹探工作量32390立方米,在生命的禁区取得了一手手保贵的地质资料。

逼近生命的极限 篇4

美国影片《垂直极限》(2000)是由马丁·坎贝尔执导的灾难惊险片,影片在赞颂人类以意志与勇气挑战自然极限的精神之中,融入了对人性的多重思考,遂使该片跳出了一般的登山片的单纯的技术上的惊险,进入了对环境与人性的相互作用的理性境界。《垂直极限》按照哲学的意义安排了四位主要人物:登山爱好者安妮与彼得兄妹、登山家蒙哥马利与商人范艾略,这四位主要人物组成了血缘、情仇、恩怨的网络,人性的维度与向度恰可以在这个网络上充分展现。

一、 对生命认知的多元化

启蒙时期的哲学家霍布斯曾将“自我保存”作为人类的根本心理,认为“自我保存”是人类“道德”建立的基础。霍布斯对人性自私自利的描述,曾获得很多人的赞同。霍布斯认为一切看似利他的行为最终不过是源于利己的动机,只是加入了算计的成分,不少人愿意承认它尽管无情但却正确地描述了人性的事实。[2]霍布斯的这一观点曾影响了许多人,并长时期地占据着哲学上的优势。

因为“自我保存”的道德合法性,人类会将生命高置于一切之上,在保存生命本身的话语下,生命以宝贵的个体形式,既应当得到无条件的保护,也应当无限的扩张。登山是一种充满冒险的活动,但冒险并不等于寻死,这种极限运动里包容的是对生命高度的敬意与挑战,也是对生命力度的进一步扩张。在海拔8000多米的地带,在一向被认为无生命迹像、完全不适合于生命存在的环境里,在充满风暴、雪崩、强光与万丈断崖的苦寒地带,勇敢的登山者踩踏着万丈积雪,将生命悬挂于高空,树立起的就是人类永不言败、不屈不挠的信念。因此,影片中的彼得与安妮和父亲一起悬挂在岩壁上,哼唱着歌曲,俯看着蓝天白云下空旷的原野,享受着和山鹰一样的飞翔,那情景无疑是美好的;杰出的登山家蒙哥马利也曾多次带着妻子一起登上珠峰,在万年雪峰上展现他们的爱情,那情景也是令人羡慕的。所以,正是在这种看似危及生命的活动中,登山者更加体会到生命的神奇与宝贵,人类的“自我保存”价值观在到达并探求生命边际的时刻,显出更加多元的意义。

以“自我保存”为基础所建立的人类的道德法则,也成了人类对生命进行取舍时的标准。生命既然珍贵,就应当不惜一切代价使人类的整个群体得到延续,这就是取舍的基本前提。在《垂直极限》中,这种严峻的取舍曾两次出现:一次是彼得与安妮和父亲悬挂于随时都可以断裂的一条绳索上时,父亲提出要彼得割断绳子,以保存兄妹二人的生命;另一次是汤米安妮与商人范艾略同时被困于一个雪洞中,富商范艾略提出让重伤的汤米自动放弃自己的生命,以保存其他更有价值的生命时,影片里出现了一段精彩的话:“我没有什么意思,我是要你尊重生命,不要浪费他。”当生命的空间突然变得仄逼时,“尊重生命”与“放弃生命个体”同时地存在于一个时间段中,任何公式都无法精确的量化生命的价值,于是,“自我保存”法则执行的是放弃个体保存群体、放弃少数保存多数。在父亲坠崖而亡、在重伤者死去的同时,年青的生命得到重生的机会,这种向死而生的态度,同样是对“生存”的可贵的弘扬。

二、 生与死的交织与烘托

正因为生命的珍贵,死亡就成了威胁人类的最大灾难,也成了人类最大的恐惧。“死”永远站在“生”的另一端,与“生”冷眼相对却又寸步不离。求生意志是人类的全部本质,不管生命如何痛苦、如何短暂、如何不确实,如何困厄,人类还是将之看成是至高无上的瑰宝而不肯轻易松开。但令人感到遗憾与不公平的是,人类对于生命的强烈执着却又抵抗不了死亡的诡诈,甚至人类无法预知“死”什么时候到来,所以也没有还手之力。在《垂直极限》里一共出现了十几个人的死亡:安妮父亲突然坠崖,蒙哥马利的妻子被雪崩埋入地洞,救援人员在完全不设防的情况下被炸死,刚刚登上山崖的人又倾间被雪崩推入万丈深渊。死亡似乎一直在用偷袭的方式突然将人生的大幕合拢,因为无法知道生与死的拐点在哪里,在强大的死亡面前,人类显得茫然又无助。

《垂直极限》里有这样一句话:“真主说:人总是要死,会不会进地狱,关键是看死之前他做过什么。”这就是说,虽然死亡不可避免,但死亡的方式与价值却可以由个人来掌握。父亲在最危急的时刻,高喊着“割断绳索,没有人会埋怨你的”,自已毫不犹豫地坠落谷底;哥哥彼得为了妹妹安妮,飞跃绝壁冒死相救;丈夫蒙哥马利为了寻找遇难的妻子,竟然在冰山上攀登了四年,但在最后的关键时刻,他又选择了割断绳索,自己坠入深渊。盛满汤姆血浆的塑料袋在空中爆炸,雪地上那片红色就是一朵生命之花,指引着救援者的方向,使雪堆下的困厄者得以生还。影片中的两个不同家庭,却在死亡的关头交织为一体,在死亡到来时,他们面对死亡的高尚与坦然,让死亡成了“生”的最绚丽的烘托,也将死亡推送至充满崇高意境。

而对于影片中的两个两次被他人用生命救起的人——安妮与范艾略来说,生与死的纠缠就更加紧密。在困境之中,安妮必须作出亲情与友情的取舍;在范艾略这里,也是两次以占用“救命针”的方式取得了生还的机会。应当说,安妮眼见父亲坠崖,内心是痛不欲生的,所以她才在生还之后,三年不和哥哥谈起这事,三年不肯原谅割断绳索的哥哥。而在彼得亲手割断绳子,父亲在万有引力的作用下坠入谷底的那一刻,可以肯定父亲的内心是平静的,因为他保全了儿女,亲手将生的权利交给了儿女。可是,父亲灵魂升华的那个瞬间,彼得的灵魂从此落入深渊,无论多少人站在道德层面上力证彼得的选择的正确性,可是道德并不能说服情感,彼得从此无法摆脱自己亲手杀死父亲的罪恶感。所以在妹妹再次困于雪峰时,彼得也像父亲那样舍命相救,就是要救赎自己对父亲的负罪,在彼得的牺牲精神引领下,妹妹安妮才能再次生还。

同时,我 们也没有权利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批判范艾略的自私与恶毒,毕竟保存生命是人类的本能,选择干净的灵魂还是珍贵的生存,那是个人的权利;毕竟,这是一场人类与死神的赌博,在就连最基本的食物分配都会成为对人类灵魂的拷问的极端环境里,让三个人都死还是牺牲一个人从而增加两个人存活的可能性,这也许就成了一种生存技巧与智慧。于是,当范艾略在上一次的雪崩里生还之后,仍然再组40多人的队伍去登山,说明他心底毫无对任何人的歉意与阴影。而且在他又一次困于雪洞之中时,范艾略再次提出了让伤者放弃生存资源,以最大限度地保存生者的生还机会的建议。这就是影片要表现的两种截然不同的对待生死的态度,应当说,《垂直极限》里面没有鞭挞与对比,没有金钱与物质的较量,有的就是生与死的交集,生与死的严峻。而出现在影片结尾的那个镶嵌了很多登山遇难者照片的玛尼堆,象征着珠峰就像一面镜子,映出登山者的灵魂,也发出了深刻的诘问:你是否已经参悟了生死的秘诀,是否已获得了内心的平静?你的生命价值实现了吗?

三、 极限环境对人性的挤压

极限区域是指不适宜人类生存的自然环境,也是大多数人一生都不会涉足的地区。在珠峰这种海拔高度上,平均气温只有零下29度,再加上空气稀薄、气候瞬息万变,强烈的东南季风造成暴雨频繁、云雾弥漫、冰雪肆虐的气候,对人类形成了生理上的巨大摧残。这些生理上的严重不适一定会引起心理上的强烈反应,所以极端的环境挑战不仅仅是人的体力和忍耐力,也是人类的心理极限。因此,当你走在盛夏的马路上,你会随手把一瓶水递给路边的乞丐,让他不至于中署,可是当你迷失在50度高温的沙漠里,一滴水就可以决定生死时,你还会把最后一滴救命水留给别人吗?当你坐在整洁的办公室里,通过网上汇款的方式捐赠1000块钱给贫困山区的失学儿童,并由此获得“我真善良”的愉悦;但是当你被困在海拔8000多米的雪山上,不知道救援队何时能够找到你的时候,你还愿意充当人梯,来托起别人的生命吗?

这就是人性与环境的对立关系,在环境适宜、人生平顺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可以保证自己会做一个善良正直的人,会发善心,行善事,向往美好,愿意做一个受人尊重的慈善人士。但是在极端环境下,在生命遭遇窘困时面对的是严峻的生与死的抉择,于是,发自灵魂深处的对生的留恋就会自动地占据上风,人一贯信仰的价值观也许就此崩塌,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跟别的运动不同,攀岩是一项不断累积失败的运动,每次挑战新的难度,都需要经历很多次失败,很多人的坠落与死亡之后,然后才能实现一个新高度。所以,在这种前提下,人性中的每一面都会被放大到极致。商人出生的范艾略残忍地告诉肋骨受伤的向导汤米,“就算有救援队来,他也撑不到下山”,“死亡是你不可回避的事实”,与其浪费资源在生命无望的他身上,不如将更多的希望留给可能存活的人。而从数学角度来看,范艾略的说法似乎是合理的,如果把范艾略的生死观放置于珠峰这个绝境上,似乎更增加了他的合理性。总之,在生命处于极端困窘的状态之下,人性中善的、美的、恶的、丑的都被放大了。平日里冠冕堂皇、道貌岸然的人,关键时刻却为了自己生命的延续而不惜剥夺他人的生命权,平时斯文儒雅的人,此时也许会为争一口水而杀人。

极端的环境不仅考验人类的生存能力,也考验着人类的智商。当雪崩可能会到来时,放弃即将完成的登顶而迅速撤离,显然是最科学的判断。但出于对成功的渴望,领队范艾略放弃了下山的机会,坚持要向主峰进发,最终把自己和整个团队置于危险之中。这说明在极限地带,范艾略不仅丧失了准确的判断力,也没有了承受失败的勇气,导致无畏和坚强的登山者,在一次错误的判断下化为飞烟。

综上所述,《垂直极限》以惊险离奇之中又包含着温情细腻的视角,生动地展示了人性的复杂、伟大与勇毅。当走过生命的边沿地带,与死亡一次次交锋之后,人类才会发现,活着,就很好。如果能够让更多人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你发现了什么,那就已经达到了生命的完美。生活中的我们不需要爬到8000米那样的高度去和灵魂对话,但理性与感性的选择却时时存在。人类正在用失败去累积新的高度,去发掘生死的多元意义,从而使我们对生命有了更立体的感知,使我们的世界观不再单一。所以,在《垂直极限》的结尾处又遇到了与开头相似的场景,父亲的挚友蒙哥马利在危急的关头,亦选择了与父亲一样的做法:他割下绳索,放弃个人的生命而成全他人。这个情节揭示了影片的主题:热爱生命,尊重生命,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尊重和热爱自己的生命。

参考文献:

[1](美)大卫·雷·格里芬.后现代精神[M].王成兵,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1998:3.

逼近生命的极限 篇5

2009年7月1日,在三O一医院,著名心血管专家陈韵岱、郭军在我的心脏血管里植入了3枚金属支架,从此,刚届不惑之年的我又多了一个新的头衔:冠心病人。

在一般人眼里,这样的冠心病患者基本上被当成了永远的病人甚至“半个废人”。对于他们究竟能否像正常人一样进行体力活动和体育运动,医学专家众说不一,大都主张“适量运动”。

我曾有过短暂的思想压力,但很快,一个意念就在心头涌动——有着多年足球经历的我决心挑战威胁人类生命的第一杀手,创造一项接受支架手术后的冠心病患者的一个纪录:一次连续骑行距离最长、累计爬升最高、速度最快、运动强度最大,真实地再现历经创痛之后冲破阴霾、挑战极限的人生经历。几经比选,我将目的地锁定为青海湖。

我将2100多公里的挑战路途,划分三个阶段。

滨州至西安为第一阶段,经过山东、河南、陕西,1000多公里,主要沿220、310国道,在平原、丘陵地区骑行,路况相对较好。

西安至兰州为第二阶段,经过陕西、甘肃、宁夏,600多公里,主要沿312国道,海拔逐渐升高,要翻越六盘山,山路多,爬坡多,骑行难度大增。

兰州至青海湖为第三阶段,经过甘肃、青海,350多公里,主要沿109、315国道,在高原地区骑行,日月山3500多米的海拔令人望而生畏,需要小心应对。

1、滨州→平阴→东平→台前→滑县

5月中旬,气温已上升到三十多度,路面温度又要高出许多,热浪阵阵袭来,体内火烧火燎,唯一的办法就是喝冷饮降温。

2013年5月11日清晨6点半,我带着心血管里的3枚支架,带着千里单骑、挑战生命极限的梦想,踏上了漫漫西行路。

对这次骑行,媒体表示了浓厚的兴趣。滨州日报社和滨州电视台,分别开设专栏,他们派出了专人,自始至终跟踪报道这次骑行活动。

我和本单位骑行爱好者、西行搭档老綦出发。几百名快乐单车、千里单骑俱乐部的骑友和亲朋好友前来送行,让我感受到浓浓的亲情和莫大的力量。直到目的地青海湖,我还感到他们无时不在,如影随形。

当天的最大困难,就是遭遇了逆风的袭击,四、五级的大风就像相扑手迎面撞来。经过一天苦苦挣扎,晚上7点,终于到达平阴云海宾馆。当日骑行212公里,爬高286米。

第二天6点半准时上路。按照计划,当天的目的地是河南濮阳,不到160公里。

出县城不远,就是较陡的下坡。下了坡没多远,过了220国道316公里处,前面看上去是一个几百米长的缓下坡,我却感到越来越吃力。我的脑海里不由倏地闪过一个词:怪坡。果然,到了下坡的尽头,回头看去也是下坡,也就是在这个位于220国道316桩号和317桩号之间的路段,从两侧看过去都是下坡。

从东平银山镇浮桥过黄河不远,就进入河南台前县境内。好不容易告别坑洼,正想松口气,却发生了令我至今都心有余悸的重大险情。

上午10点刚过,我正忙着赶路,前方是一个丁字路口,一辆小汽车正从右侧的岔路上远远驶来。就在我快到路口时,那辆小汽车也到了。司机看样子是有素养的人,停下车让我先过。就在我从车前经过时,那辆车却突然启动朝我撞来,我大吃一惊,猛力蹬踏往左前方躲避,然后弃车奔逃,巨大的惯性使我踉跄几步,险些摔倒,车子也重重摔在坚硬的路面上。幸好前后都没有车,加上我注意力集中,爆发力好,才顺利躲过一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在我愣神间,那辆车加大油门,一溜烟跑了。

等我从惊惧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毫发无损;而车子就没那么幸运了,左侧的车把因重重撞地而弯曲得厉害,就像斗牛的角弯了一样。

大约11点,在路边小超市补充了冷饮,我决定追加60多公里,到素有“豫北粮仓”之称的滑县宿营。5月中旬,气温已上升到三十多度,路面温度又要高出许多,热浪阵阵袭来,体内火烧火燎,唯一的办法就是喝冷饮降温。晚上8:40,我赶到了滑县。

今天骑行226公里,爬高184米,比计划多出68公里。连续两天在逆风、高温状态下超强度骑行,骑行综合症开始显现——手指麻木,小臂酸痛,眼睛红肿,失眠,脚下软软的,像踩了厚厚的沙土。屁股、裆部疼痛。过去但凡一次骑行300公里左右,裆部总得出点“彩”。我就研制了一个土方:在骑行服里套上骑行内裤,在车座上加了硅胶座垫,早晨出发前再抹上一层厚厚的凡士林,一路下来,竟然还挺得过去。

在两片安定催促下,断断续续浅睡了5个小时。

2、滑县→郑州北→洛阳

我的左腿突然被什么“剜”了一下,一阵剧痛!下意识地低头一看,竟是一只硕大的公鸡,它五颜六色的羽毛像一件盔甲,在正午的阳光下熠熠闪光。

第三天,6:10出发。跟前两天相比,天气难得的好。

原计划赶到温县,良好的天气让我不由得胃口大开,追加里程是定了,究竟加到哪里,则要骑骑看再说。

沿101省道转107国道前行,几经辗转,中午时分来到郑州北郊一个较大的岔路口。我把车子倚在树上,打开电子地图搜索路线,而意想不到的危险正步步逼近。

我的左腿突然被什么“剜”了一下,一阵剧痛!下意识地低头一看,竟是一只硕大的公鸡。它的身体肥硕、健壮,足足有十几斤,那些黑的、绿的、红的、黄的、紫的五颜六色的羽毛像一件盔甲,在正午的阳光下熠熠闪光。此刻,它正挑衅地盯着我,窄小的眼睛里射出匕首般凶巴巴的光。

循着剧痛的方向,我的眼睛快速扫过左腿,只见小腿内侧的骑行服上已然渗出斑斑血迹。我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用左腿送上一脚,没想那厮反应极快,挨了一脚的同时,尖利的爪子又在我的小腿正中狠狠抓了一把,又是一道血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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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这是一只训练有素的斗鸡,它之所以无端挑衅,大概是见我穿得鲜艳,把我当成了它的同类,觉得我占了它的地盘,抢了它的风头,才下此毒手。我气急了,再也不敢大意,不能忍受,飞也似地抬起右腿,狠狠地踢了过去!

这一踢又快又准又狠,不偏不倚踢到了那厮的要害,只听它惨叫一声,瞬间滚落到八九米远的路基下面,头也不回,一瘸一拐地向着远处几间破落的板房逃去。我并不追赶,站在原地,大口地喘着粗气。

也许是被那恶鸡激发了斗志,我拨通了后面老綦的手机,告诉他计划变了,要追加80公里,杀奔洛阳!

然而,正当我沿着310国道向巩义进发,一个个大上坡突然竖在眼前,让我有些发懵。印象中,在西安以下,应该是一马平川,最多有点小丘陵;洛阳以下更不该有问题。现在就出现这么多大坡,是始料未及的。

刚刚忍住屁股的疼痛,费力地爬上一个上千米的坡,肯定会发现一个更长、更陡的坡。终于翻过最后一个坡顶,苍茫的夕阳下,我以30公里的时速一路狂奔,终于在晚上9:40抵达“千年帝都”、“牡丹花城”——洛阳。码表显示,当日骑行262公里,爬高667米。

深夜11点,打车来到附近医院,值班大夫为我被恶鸡啄破的伤口消毒、打破伤风。

3、洛阳→新安→三门峡→潼关→临潼→西安

在小顺风助力下,沿着310国道西行,感觉很爽。身着红色骑行服的我,像一粒微小的星火,缓慢而坚定地在黄土高坡上移动。

第四天6:10出发,穿过车水马龙的闹市区,好不容易来到310国道,却见又要爬坡。说实话,正常情况下在平路上长途骑行,我的巡航速度能保持在25公里以上,并不感到很累;但爬坡时却只有6~8公里,且要付出几倍的体力。

肠胃也很不舒服,应该与饮食有关,3天不规律饮食,大量受冷饮刺激,再说现在体重不到70公斤,身体储存的能量就不多了。

上午9:30,来到30多公里外的新安县城,我感到疲惫不堪,狼吞虎咽地消灭掉一个甜瓜和半包榨菜,在路边坐了十来分钟。老綦追了上来,他说很疲惫,有点撑不住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坡。他建议我中午多吃些东西,最好进到饭店里吃点面食什么的。

下午3点多,在山上路边庙沟村的小超市补充冷饮,一些乡亲围拢过来。“到三门峡还有多少上坡啊?”我的眼里充满了期待。“没有了,往前全是下坡!”

这个答案出乎意料,没想到今天的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但听到全是下坡,我没有半点欣喜。因为这两天的爬坡经历,让我不仅害怕上坡,更害怕下坡——我情愿到青海湖之前,千万别再有下坡,因为下了还得再上,很费力。

下午4:50,终于到达三门峡市三安宾馆,早早结束了当天的行程。这天骑行137公里,爬高972米。

第五天6点早早上路,在小顺风助力下,沿着与连霍高速公路并行交织的310国道西行,感觉很爽。身着红色骑行服的我,像一粒微小的星火,缓慢而坚定地在黄土高坡上移动。

中午12:30,告别河南,进入陕西境内。下午1:40,吃力地爬上一个大坡,来到素有“百二重关”之誉的关中东大门——潼关。早上出发的时候,我对今天的宿营地不敢确定,只好做了最保守的打算,无论如何也要确保赶到华阴。现在看来,华阴肯定是不够的,最起码也要到华县,争取西安。

走出渭南,我正在路边补充冷饮,有个青春的身影骑了过去。十几分钟后,我追上了他,是个帅气十足的小伙子,名叫李翔,是山西师范大学的学生,独自从临汾骑过来,已经第三天了,准备今天赶到临潼,明天去西安。对这个只比儿子大一岁的小小“独行侠”,我打心里喜欢。他听说了我的骑行经历,得知我仅用5天就从滨州赶到西安,对我的骑行速度感到惊讶,于是改变行程,陪我去西安。

我们一字排开,不一会儿,就到了临潼。这时,一阵狂风扫过,骤雨从天而降。我们交换一下目光,穿上雨衣继续前行。晚上8:33,我和李翔一前一后来到西安城边的速8酒店。

我很兴奋,昨天极度疲惫,怎么也没想到今天能骑行253公里,前五天总共骑行1090公里,提前到达西安,结束第一阶段骑行。当日爬高1368米,也刷新了纪录。

4、西安→永寿→泾川

在湿滑、泥泞的路面上小心翼翼地躲闪着,浓浓的困意阵阵袭来,我竟在车子上打起瞌睡。我感到头脑变得迟钝、麻木,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

5月16日早上7:50,我拖着极度疲惫的身子,踏上了前往兰州的路途。

五个多小时的睡眠,反而更加疲惫。6点醒来,我感到浑身酸痛,四肢乏力。前五天的强度确实太大了,营养也跟不上,体力严重透支。我明白,这就是一味赶路的代价,导致了极度疲惫的降临。

按照计划,本来应该休整一天,这么疲惫,确实也该调整一下,但我还是把自己从床上撵起来,收拾东西。我对老綦讲,反正在房间里也睡不着,慢慢走吧,能走多少算多少。老綦知道我的脾气,只好强打精神,硬撑着上路。

夜里下了些雨,也没觉出空气怎么清新,反倒有些沉闷。在熙熙攘攘的闹市区,我们麻木地骑着,十几公里后,来到一段古城墙。照了几张相,朝咸阳方向驶去。从这里,我们将告别310国道,沿着312国道,开始第二阶段的行程,一路经过礼泉、永寿、泾川、静宁、定西,到达兰州。这将是非常艰难的一段,海拔逐渐升高,爬坡司空见惯,还要翻越六盘山,这对身体极度疲惫的我们,将是极大的考验。

在湿滑、泥泞的路面上小心翼翼地躲闪着,浓浓的困意阵阵袭来,我竟在车子上打起瞌睡。我感到头脑变得迟钝、麻木,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好不容易挣扎到了咸阳,我对老綦说,我很困,得歇一会儿,你先走吧。

我在路边一个小公园里停下来,一屁股坐在一颗大树裸露的根上,茫然地看一群蚂蚁爬上爬下。但半小时后,又挣扎着上路了。下午4点,几乎是挣扎着来到永寿县城,就再也无力前行。今天是行程最少的一天,骑行116公里,爬高820米,但却是最疲惫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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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6点醒来,习惯性看看窗外,不好,下雨了!打开窗子,一阵寒气顿时袭来,犹如滨州的深秋。作为公路自行车,最忌讳在雨中骑行,除了很不安全,也容易着凉感冒,在即将进入高原之前,感冒可是大忌!

我不顾老綦和记者劝阻,穿上秋衣秋裤,套上雨衣,一头扎进雨幕中。

在湿滑的街道上小心翼翼地骑行,泥水很快打湿了全身。我反复试着刹车,琢磨着该用多大力道。我发现,凡是一个稍重的点刹,就能使自行车明显侧滑,几乎摔倒。

费力地上了一个坡,黑洞洞的“永坪隧道”出现在眼前。里面正在施工,管理人员指挥着放单行。我不加思索地跟在一辆大车后面,骑了进去。

刚进隧道,我就暗叫不好!没有照明,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借助前车微弱的尾灯,大体辨清方向。并且,我的尾灯被泥巴糊死了,身后的车辆很可能看不清前面的我,而再停下来擦拭已经来不及了,在这黑咕隆咚的暗道里,我似乎嗅到了死亡的味道,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凭借微弱的手电光,尽量贴边,全力快速通过。好几次,我都险些蹭到右侧又高又窄的水泥台阶。幸亏隧道不长,否则很可能成为我的“死亡巷道”了。

终于看到外面的光亮了,我一阵拼命猛蹬,迅速逃离洞口,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瘫软在冰冷湿滑的路沿石上。十几公里后,又来到“太峪隧道”,我把后水壶架卸掉,擦净尾灯,惊弓之鸟般快速通过。

下午2:55,告别陕西,进入甘肃境内。我在蜿蜒的山路上,机械地骑着。下午5:32,经过一天在雨中的跋涉,终于到达甘肃泾川县城。当日骑行131公里,爬高1066米。

5、泾川→六盘山→静宁→定西→兰州

在六盘山的山道上,那些让我搭车的好心司机,特别是那位开面包车的大哥,让我一时语塞,泣不成声。正是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让我感到了人间真情。

今天是第八天,要翻越海拔接近2400米的六盘山,这是到达西宁前面临的最高海拔和最大考验。

这次出发前,我最担心的就是在高海拔地区进行骑行、爬坡这种高强度运动,对于我这个特殊行者来说,危险因素实在太多。

雨后的陇东,碧空万里,空气清爽。沿着312国道继续西行,下午2:50,来到了六盘山脚下的六盘山镇。我喝了冷饮,往水壶里塞进四支雪糕,便朝着山顶进发。

那些“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大车,那些跑不起速度来的小车,还有间或的摩托、农用三轮,不时从身旁经过。爬到一半,已经有好几个大车司机和好心的摩托车主示意让我搭车,都被我婉言谢绝了。一辆面包车三次把我逼停,第三次,开车的南方大哥用蹩脚的普通话焦急地对我说:“兄弟,你怎么这么固执,快上来,过了前面的隧道就让你下去,你这副样子太让人心疼!”这次,我虽然还是谢绝了,却再也笑不起来。

下午4:55,终于来到六盘山隧道口,这里的海拔是2365米。面对记者,说起那些好心的司机,特别是那位开面包车的大哥,我一时语塞,泣不成声。是啊,正是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让我感到了人间真情。

小心翼翼穿过六盘山隧道,我忽然意识到,爬了一个十几公里长的上坡,上到2365米的海拔,骑行强度这么大,原先担心的高原反应竟然没有出现,如此看来,在西宁以下,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不由得心情大好。我说,不住隆德了,再追加40公里,杀奔静宁!晚7:30,到达静宁县城。当日骑行179公里,爬高1513米。

第九天早晨6:20准时出发。准备赶到定西。

前一晚睡得不好。尽管在夜里11点吃了两片安定,但直到凌晨1点,才勉强进入浅睡,3点多又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辗转到5点多,索性爬起来,却发现昨晚吃的所谓“安定”,原来是谷维素,极度疲惫下,自己犯了迷糊,错把外形大小差不多的谷维素当做安定吃了。

犯错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这次吃错药的代价,就是睡眠严重不足,致使严重透支的体力雪上加霜,一出门就昏昏欲睡。

苦苦支撑着一路上坡、下坡,终于在下午4:07,来到古丝绸之路重镇定西。今天骑行142公里,爬高1140米。

冲完澡倒头便睡,醒来已是晚上9点多。感觉有些头胀、头晕,拿起腕式血压计一量,竟然到了160/110,我就有些紧张。

上路以来,我每晚都要测血压,基本还算正常。但现在突然这么高,虽然知道有睡眠不足、运动强度过大、高原的因素,但为保险起见,我还是拨通了郭军主任的电话。郭军说的跟我分析的一样,建议去当地医院看看,必要时吃点降压药;他同时要我减少行程,降低强度,注意休息。

挂了电话,我打车来到定西第二人民医院。大夫让我做了心电图,显示正常;量了血压,这时已基本降到正常值以内。在她一再追问下,我老实“交代”了自己做过心脏支架和这次骑行的情况,立马招来一通毫不客气的批评。但是,接下来的3天,我把这位好心大夫的忠告抛到了九霄云外。

第十天早晨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量血压,结果还算正常,我就把降压药塞进腰包,就上路了。好在一路没有太大的上坡,总体还算顺利,下午3点,来到兰州城东的立交桥。

站在兰州城下,一天的疲劳仿佛一扫而空。毕竟极度疲惫的第二阶段骑行马上就要结束了,就像投身大革命,经历了血雨腥风的无边暗夜,终于看到了黎明前的曙光。

我抖擞精神,以较快的速度向着市中心挺近,20分钟后,终于到达著名的中山铁桥。一会儿,又来到黄河母亲雕塑前,我从随行记者的越野车里找出“爱地球、爱家园、爱黄河、爱母亲”条幅,满怀深情地留下了对母亲河深深的眷恋。

一个小时后,到达西固区。当日骑行141公里,爬高465米。截至目前,已经圆满完成第二阶段骑行,总里程达到1801公里。

我们要在这里好好休整一下,攒足力气,发起最后的冲刺。

6、兰州→乐都→平安→西宁→海晏→青海湖

在蓝天白云下,多么宁静、和谐、自在!一片触手可及的云彩从头顶飘过,让我愈来愈激动。我仿佛乘着一匹快马,在青藏高原上纵情驰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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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1日清晨6:30,骑行以来的第十一天,我告别黄河之城,向着青海湖发起最后的冲刺。

刚出城区没多远,一道横穿公路的异常光滑的铁轨就让我重重滑倒在地,原本伤痕累累的左腿又添新伤。

过了岗镇小学, 312国道便往北拐去了,很快消失在起伏的山峦之间。沿着109国道,继续向西宁进发。我之所以把兰州至青海湖这短短的350公里单独划作第三阶段,就是充分考虑到高海拔的威力。考虑到在高原骑行的困难,我将当晚的宿营地初定为青海省的乐都县——140公里,或者争取到平安县——166公里。然后,再用两天时间,5月23日冲刺青海湖。

11:40,告别甘肃,由享堂大桥进入青海。我感觉状态不错,就对记者说,不在乐都住了,赶到平安县吧。下午2:30,快到平安时,我状态正佳,我又告诉记者,不住平安了,杀奔西宁!

5:10,正在疾疾赶路,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我的第一感觉,就好像是哪里发生了爆炸。很快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天色瞬间暗了下来,雨点被风卷起,伴着尘土抽打过来,把人刮得东倒西歪。我和老綦赶紧换好雨衣,顶风冒雨继续前进。

下午6:56,胜利到达西宁体育场附近的如家快捷酒店。当日骑行207公里,爬高1151米。到现在,总计骑行2007公里,距离青海湖还有不到150公里。

第十二天早上8点多才上路。确实太累了,几乎是逼着自己从床上爬起来,用吃不上劲儿的左手,费力地最后一次抹上厚厚的凡士林,打着哈欠下楼。

11:45,来到东大滩水库附近,这里的海拔已经达到2900米,再一路前往海晏县。下午2:30,来到海晏县王洛宾广场。1939年秋,西部歌王王洛宾在这里创作了那首广为传唱的情歌《在那遥远的地方》。在这位令人无比敬仰的艺术老人塑像前,我仿佛看到,王洛宾和他的卓玛,骑着一匹白马,向着水草丰美的远方去了……

告别王洛宾,带着本真的感动,向着最后的目的地进发了。起伏的丘陵、像纽扣一样缝在草原上的牦牛、珍珠般散落在丘陵上的羊群、半躺在草地上惬意的牧羊人,在蓝天白云下,多么宁静、和谐、自在!一片触手可及的云彩从头顶飘过,让我本来因极度疲惫而波澜不惊的心,变得愈来愈激动。我仿佛乘着一匹快马,在青藏高原上纵情驰骋。

2013年5月22日下午5:50,经过当天骑行148公里、爬高1489米的最后冲刺,我如愿以偿地站在青海湖畔沙岛的标志石前。

按照约定,我拨通了郭军主任的电话,报告了挑战成功的消息。正在法国参加学术会议的郭军难掩内心的激动:“你的成功不仅是体力上的,更是心理和精神上的超越。没有这样的先例,你绝对是第一人,绝无仅有!”

夕阳西下,我在湖边驻足良久。浩渺的湖水,平静的湖面,粼粼的波光,微微的和风,青海湖向我敞开她博大的胸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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