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亨利作品摘抄

2024-08-07

欧亨利作品摘抄(精选7篇)

欧亨利作品摘抄 篇1

欧亨利经典作品及简介

《最后一片叶子》

经过一夜凄风苦雨的吹打,第二天,常春藤上只剩下了一片叶子,那是最后的一片叶子了。忧郁无助的她凄凉地说,当最后的那片叶子凋落时,她也就死了。为了唤起她战胜疾病的自信,她的另一位穷画家朋友鼓励她、无微不至地关怀她,但都无济于事。因为她将自己的精神和希望寄托在最后的那片叶子上。在接下来那个风雨交加的夜里,她们楼下的一个穷苦的老画家不顾年迈体弱,冒雨在常春藤下的墙上画了一片藤叶。这位老画家一生不得意,但他总是说他会画一幅杰作的,就是这幅杰作——那片永不凋零的常春藤叶增强了她的精神力量,当年轻画家慢慢康复时,老画家却因为冒雨画下那一片树叶而生病死去。

《警察和赞美诗》

一无所有、露宿街头的流浪汉索比为了应对即将来临的严冬,千方百计地想犯点法,以求达到他的企图:去布莱克维尔监狱度过寒冷的冬天。令人忍俊不禁的是,往往事与愿违,他屡次故意犯法,但警察都不抓他,而当他忽然良心发现,准备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之时,警察却不由分说地将他逮捕了。终于达到了他去布莱克维尔监狱度过严冬的梦想。

《麦琪的礼物》

欧亨利作品摘抄 篇2

一、欧·亨利所处的社会背景造就了他独特的写作手法

(一)欧·亨利的个人经历。

欧·亨利的作品所描写的都是美国大都市里的生活,他笔下的人物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无论是何种身份,一个个都写得栩栩如生、有声有色。这些都与他自己个人的生活经历息息相关。他所受教育不多,曾在药房当学徒,还在牧场当过牧牛工,积累了对西部生活的亲身经验。此后,他在得克萨斯做过不同的工作,包括在银行当出纳员。他还办过幽默周刊,并在休斯敦一家日报上发表幽默小说和趣闻逸事。欧·亨利的一生充满了不幸,正如他在《麦琪的礼物》中的感叹:“人生是由低泣、抽臆、微笑组成的,而抽臆占了大半部分。”[1]然而坎坷岁月,不幸遭遇,流浪生活,监狱禁闭,以及和多种多样的人接触,给了欧·亨利丰富的创作题材,同时使他对这个社会有了很深刻的认识。欧·亨利的世界是欧·亨利生活的社会历史背景的袖珍版,着重突出了那个时代的社会特征。

(二)当时的社会背景。

欧·亨利生活与创作的年代,正值美国资本主义飞速发展并走入帝国主义阶段的时期,国内资本主义高度集中,底层人民的生活日益贫困,而面对这样的现实生活的美国文学,已经从早期的浪漫主义逐渐转型为严峻的现实主义。加之欧·亨利长期生活在社会最底层,形形色色的社会现象使他对这些矛盾心感身受。曲折的人生、丰富的经历、独特的视角和敏锐的观察,使他情不自禁地把社会的各种现象形象地概括在自己的作品中,他对贫民充满了同情,对资产阶级剥削者从不同角度予以批判与揭露,道出了下层劳动群众对剥削、压迫的愤怒反抗与心声。

二、欧·亨利作品的主要写作特色

(一)人物的多样性。

纵观欧·亨利的一生,丰富的经历,接触到的各色各样的人群,为他的艺术创作提供了足够的素材,并且欧·亨利善于捕捉生活中令人啼笑皆非而富于哲理的戏剧性场景,所以一系列栩栩如生、特征鲜明的艺术形象便跃然纸上。欧·亨利的世界有欧·亨利的宠儿们,他们可以是贫穷艰辛生活着的下层劳动群众等之流的小人物,可以是道貌岸然的上流骗子,巧取豪夺的金融巨头,肆无忌惮的买卖官爵者,甚至还可以是小偷、强盗和流浪者。欧·亨利在短篇小说中塑造的人物形象为人们认识十九世纪末至二十世纪初期的美国社会提供了生动而准确的形象材料。

为圣诞礼物而发愁的德拉和吉姆,为了应对即将来临的严冬而忙碌着的流浪汉苏比,这些人物都是当时社会背景下典型的小人物的代表。欧·亨利作品中的另一类主演者是骗子,但他笔下的骗子是善良的,他们是诈骗世界里的善良的骗子。《双料骗子》中小利亚诺扮演的两个骗子角色是有性质差别的:作为撒克的合伙者,小利亚诺是罪恶的化身;作为欺骗撒克的人,小利亚诺则闪现出善良的光芒,人性的复苏使他骗子的本质发生了变化。其实,在欧·亨利的世界里,我们更多地可以理解那是一种人性释放的结果。在这个充满骗子的资本主义社会里,小利亚诺便会是这个社会里每一个人行为的典范,他的所有行为都是那个社会里的普通动作而已。

欧·亨利所处的时代使得巧取豪夺的金融家成为其作品中必不可少的角色。哈维在股票面前忘却了所有的一切,包括良心与爱情,这就是金融家的生活和思维方式。再如安东尼·洛克沃尔,他相信金钱是万能的。两者全都是可悲的,然而老安东尼的所作所为更加体现出了金融家巧取豪夺的本质,而且他的这种信念也不得不承认是来自于那样的社会背景,可见,欧·亨利在塑造艺术形象时始终与现实环境保持统一性。

(二)出人意料却又情理之中的欧·亨利式的结尾。

欧·亨利式结尾可以总结为“出人意料,情理之中”。他善于戏剧性地设计情节,埋下伏笔,作好铺垫,勾勒矛盾,最后在结尾处突然让人物的心理情境发生出人意料的变化,或使主人公命运陡然逆转,使读者感到豁然开朗,柳暗花明,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不禁拍案称奇,从而造成独特的艺术魅力。有一种被称为“含泪的微笑”的独特艺术风格。欧·亨利把小说的灵魂全都凝聚在结尾部分,让读者在之前的似乎是平淡无奇的而又是诙谐风趣的娓娓动听的描述中,不知不觉地进入作者精心设置的迷宫,直到最后,忽如电光一闪,才照亮了先前隐藏着的一切,仿佛在和读者捉迷藏,或者在玩弄障眼法,给读者最后一个惊喜。

“欧·亨利式的结尾又是采用事与愿违的方法,愿望越强烈的事越办不到,结局与当事人的愿望恰恰相反,形成强烈的反差,给读者以深刻的印象和深沉的思考”。[2]苏比千方百计、绞尽脑汁地要进入监狱度过严寒的冬天,七次故意犯罪:砸玻璃、调戏妇女、偷东西等,但警察对于这些却置之不理,而苏比受到了赞美诗的感化,决定要重新做人,这些描写都让读者觉得这个冬天苏比要与监狱无缘,就在这时苏比却遭到了命运的嘲弄,警察随便找了个理由把他投进了监狱。这一切看似出乎人的意料,但仔细想来却又是情理之中,颠倒黑白是当时的社会现实。这部作品充分体现了欧·亨利式的结尾。作者巧妙地运用了事物发展过程中的“不合理性”:貌似“文雅娴静”的女子却是暗娼,“衣冠楚楚”的顾客的伞“来路不正”,这似乎都不合情理。可是纵想一下,在那个社会,所谓高尚的上流社会成员岂不更衣冠楚楚、文雅高贵?事实上,他们只是把卑鄙的行径掩藏在华丽的面纱下而已。这些描写,在幽默中深刻地擒露了资本主义社会每况愈下的世风。

“欧·亨利式结尾”的艺术效果在他的一篇著名的代表作《麦琪的礼物》中被演绎得淋漓尽致,一对深深相爱的小夫妻德拉和吉姆为了给对方买圣诞礼物分别将自己最美丽的圣诞礼物和家传的金表卖掉,去买了配得上金表的白金链子和配得上美丽头发的梳子。小说的最后说:“他极不明智地为了对方而牺牲了他们家最最宝贵的东西。不过,让我对现今的聪明人说最后一句话,在一切馈赠礼品的人当中,那两个人是最聪明的。在一切馈赠又接收礼品的人当中,像他们两个这样的人也是最聪明的。无论在任何地方,他们都是最聪明的人。”[3]简简单单几句话却又道出了“欧·亨利式结尾”的艺术效果的真谛,引导读者向文章外的空间思考,从而得出读者自身的生活真谛。我们从中体会到了那对夫妻的纯洁和善良,体会到他们永恒的爱情,同时也领会到美国底层人民生活的艰难和辛酸。

三、结语

欧·亨利以他的巧设悬念生动展示了一幅二十世纪初的美国图画,他的作品有很高的艺术价值。故事中的人物一般都是他寄予同情的小市民,情节颇多偶然巧合,结局往往出人意料。他的独特的小说结尾,他的小说的写作技巧与风格,充斥于作品的字里行间的幽默与讽刺,以及作品的主题社会意义等各个方面使得他在美国和世界文学史上享有盛名。正如评论家弗门(H.J.Forman)所说:欧·亨利“具备莫泊桑的技巧,而在幽默上则远超过他”。

参考文献

[1]欧·亨利著.阎玉英译.欧亨利文集.内蒙古人民出版社, 2002.

[2]欧·亨利著.牛振华译.欧·亨利短篇小说集.上海三联书店, 2010.

欧亨利作品中的写作风格探究 篇3

关键词:欧.亨利作品;黑色幽默;精巧的情节

亨利的作品内容灵感大都取自于自己的周围的生活。他是生活时代正是美国资本快速发展的时期,人们贫富差距严重,阶级观念成为当时影响美国社会发展的重要因素之一。亨利作为社会底层一员,见多了许多贫穷人民的冷暖辛酸,因此对于当时社会的无情、虚伪存在着诸多的不满和愤懑,他以其特殊的写作风格来将自己的所见所想含蓄地体现在自己的文章之中。接下来就几个方面,对其得写作风格进行一定的阐述分析。

一、富含着黑色幽默

所谓的黑色幽默是指属于戏剧范畴内的美学形式之一,富有艺术气息的同时,其中却暗含着悲伤、愤懑的感情基调,近似一种互相矛盾、变态的戏剧效果,即幽默但是却暗含伤感。欧.亨利对于生活中的丑恶的事情与现象,心中感到十分愤慨,但是深知如此社会现象是难以改变的,因此对此又感到十分无奈的。唯有借自己的作品来加以表达。

欧.亨利的幽默的写作手法,区别于马克.吐温的地方在于,他的语言朴实无华,不会过于去强求华丽辞藻的修饰,或是多么富有深意的语句的引用,而是以简单的,平实来加以描述。同时,他的幽默又是含蓄的,他不会直接地将自己的所思所想铺开在读者面前,而是多种写作手法例如反讽、夸张、对比等修辞手法来表达,体现自己的想法,同时给与读者自我思考和感悟、体会的空间,形成自己的观念、看法,不会有一个主观的、强加于人的鲜明表达自己情感的语句的出现。

欧.亨利的作品中的主人公都是贫穷的,处于社会底层的小人物,作品的内容大都以他们艰辛的生活为背景,以他们不辛、无奈的遭遇为题材,进行进一步的个人加工,从而来体现出作者本人对于所处社会的无情、虚伪的批判精神。他的黑色幽默,在以下几个作品中都表现的相当明显。例如,在<<警察与赞美诗>中>,作者运用幽默的写法,写出了一个流浪汉三番四次地想犯罪入狱,但是结果都是十分的凑巧与意愿相违背,例如,他想以借机非礼一位女士,来犯法入狱,但却反被这个女士所搭讪等,这几个入狱的手段以及结果的出人意料,都令讀者对于作者的想象力以及幽默的风格大为惊叹,在觉得有趣、逗笑的前提下,思考这个流浪汉想方设法的想入狱,仅是单纯的为了在监狱中度过一个冬天,可以远离寒冷,漂泊的这个动机,从而给读者一个深刻和心底为之所动的感觉,对于当时社会的无情冷漠的一种反思及批判。加之,最后情节的一个突变,更是令读者感到诧异与有趣,但是这种笑的背后,应该是包含着对于当时底层人名的艰苦生活的同情,以及对于当时社会的人情冷暖的心寒以及无奈。

除此之外,在《麦琪的礼物》这篇文章中,作者以他含蓄地幽默的笔锋,叙述了生活在底层的人名,虽然生活艰辛,但是确爱的深沉且真挚,给予读者在辛酸之余,却能感受到这暖暖的爱意的一种感动。

这些看似平凡普遍的贫困人们的生活境遇,在作者看来是多么富有现实教育意义和反思价值的事情,他运用自己的幽默的写作风格,外表看似逗趣,令人发笑,实际却是一种对现实社会现象的抨击,体现了当时贫困的底层人民的凄凉和无奈,导致作品蒙上了一层社会意义的面纱。

二、精妙的情节设置

欧.亨利除了语言上的幽默风趣,善于运用多种修辞手法之外,他丰富、独特、精巧的情节设置,也往往令读者出乎意料,惊喜十分。情节上,他善于用铺垫和伏笔,导致读者刚开始阅读时,感觉到的一头雾水或是毫不起眼的词句,在后来情节的出现时,想起之前的一些语句的描述,一切就变的顺利成章,十分连贯。他不以直截了当的手法来令读者一目了然,借用伏笔的铺设,给原本枯燥、无味的情节变得更加精巧、趣味、幽默,同时更容易导致读者去回顾、反复阅读先前的段落,在给予读者趣味的同时,也会引发读者进一步的思考。

欧.亨利的作品的结局往往是最出人意料,但是追溯前文来看,却仍是在情理之中。情节线索的设置中对比明显,矛盾突出,当结局出现时,给予读者强烈的反差与震撼。

例如,《警察与赞美诗》中,流浪汉虽然多次努力犯罪进入监狱,但是没有成功,可是最后的情节是流浪汉没有违法,却被迫入狱,这与之前流浪的多番努力形成鲜明的对比和反差,看似毫不合理,但是从前文的线索铺垫,可以感觉到文中所述警察的草率办案,以及流浪汉的迫切想入狱的心态,可以认为最终的结局是合乎情理的,生动、巧妙的结局,体现了当时社会的虚伪以及对于底层人民的漠视。除此之外,在《麦琪的礼物》中,两个主人公为了令自己心爱的开心,最终以自己心爱的东西交换,但是在彼此拿出自己的礼物送给对方时,却发现心爱的东西换来的确是无用的礼品,虽然这个情节含有些许悲伤、辛酸,却体现了当时贫穷人民虽然生活环境恶劣,但是却能够拥有着人性中最为珍贵的东西—真挚的爱,原先读者的视角来看,主人公是难以放弃自己的心爱的东西,但是通过对他们彼此日常的爱意的描写,对于最终结局的设定便是可想而知的。

巧妙的情节设定,不仅给文章增添了些许的艺术感,同时,给与读者耐人寻味,反复阅读前文,细细品味其中的深层的含义,发人深省。

三、结语

欧.亨利以其独特的写作手法,将黑色幽默的笔锋运用,加之以精巧的情节构思,导致文章不仅增添了艺术感、神秘感,更重要的是社会意识得体现,值得读者细细品味其的作品,感受他文章的魅力。

参考文献:

[1]刘冰洁.从《警察与赞美诗》,浅谈欧亨利的写作风格[J].商业文化(学术版),2008(07).

读欧亨利有感 篇4

韩晴

读《欧亨利短篇小说选》有感

最近读了欧亨利的短篇小说选,我对其中《杰夫•彼得斯的催眠术》这篇文章中的杰夫•彼得斯印象十分深刻。

杰夫•彼得斯并不是什么很好的人,他曾在一个镇上靠卖功能被夸到可以“回春”的药物。后来他用一种叫“催眠术”的方式治好了镇长的“病”,骗到了镇长的钱。不过其实镇长的病是装的,而在镇长身边的所谓他的侄子其实是要抓他的侦探。但是,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镇长的“侄子”或者说侦探,其实是杰夫的同伙。

虽然杰夫•彼得斯并不是很好的人,但是他的这个行骗方案还是让我印象深刻并十分惊叹。

首先,是杰夫的同伙安迪去找镇长,说自己是一名侦探,要抓杰夫。试想一下如果有人说自己是侦探你会对他产生质疑吗?这个职业在人们的心中都是有一个正直的定位的,就此,你很难想到他是骗子吧。而且,安迪是说自己要抓某人,想要和镇长一起定下计谋,这点就更好让人信任了,其实每个人都是希望证明自己的谋划的,这就是人性的弱点啊。

其次是杰夫的“催眠术”——“听着,你心里别再想着病,你没有病。你心脏没有病,锁骨或肘部尺骨端和脑部没有病,什么病都没有。你没有哪里疼痛。否定一切疾病。现在你觉得你本来就没有的疾病消失了,是不是?”,镇长说:“现在再编几个谎,说我左腹部并不发胀,我想你们就可以扶我起来吃些香肠和燕麦饼了。”这些话虽然是假的,但是我想,其实杰夫的催眠其实应该是有效的,这就是心理的暗示吧,我想每个人都会有这个体验,想着哪里不舒服,那里就会不舒服,想着哪里没有问题,本来不舒服的感觉就会减轻。而后来这个方法也被看成是骗人的,这样才让安迪骗到了镇长的钱,杰夫把一个其实真正有效的方法,当成骗术,其实挺厉害的吧。

最后是安迪得到钱的情节——“我证明,这正是你我做上记号的钞票,班克斯法官。等我把他押送到司法长官办公室,我会把这钱交给他,他会给你开一张收条。这钱得用来做这件案子的物证。”这是安迪在抓到杰夫并向镇长要过钱时的话。“物证”,这是多么自然地一件事,镇长大概也会处理这类事情吧,肯定知道物证只不过是要在侦探手上,法官手上停留一阵子罢了,到时候钱自然会还回来的,镇长怎么会想得到这“物证”就会到了犯人和“侦探”的手中而自己永远什么也得不到了呢。这也是通过镇长对这类事情的了解和“我想无论如何不会是脑筋失灵吧”的自信来让镇长毫无防备的交出钱。

总之这个行骗方案中所含的一点智慧,还是让我对杰夫•彼得斯这个人印象十分深刻。我想,他行骗都可以做到这样使用了人性的弱点还套上了一个又一个的圈套,那么如果他不搞这些阴谋诡计的话,其实也是可以很好的开创出一份很好的事业的,他和安迪两个人的聪明智慧不该用在行骗这类事上的。

欧·亨利《鞋》 篇5

如今,他们食荷很少单单吃荷一样,一般配一种只有魔鬼才喝的烈酒;酒是厨师自酿的,它在约翰尼的菜单上写作“白兰地”。夕阳西沉,他便和比利·基奥坐在小小领事馆的门廊上,中间搁一瓶酒,扯着脖子吼上几曲带劲的却有失身份的歌,直吼得当地人一边慌不择路地溜过去,一边耸耸肩,嘴里咕哝着“这些个魔鬼美国佬”。

[约翰尼:约翰的昵称。]

一日,约翰尼的听差送来邮件,把信一古脑儿倾在桌上。

约翰尼从吊床上探过身子,懊丧地抚弄着五、六封信。基奥屁股挂在桌沿儿上,一只蜈蚣在文具中蠕蠕爬行,他懒懒地用一把切纸刀切蜈蚣的腿。约翰尼眼下是百无聊赖,万事乏味,正处于贪图安逸的时期。

“老一套!”他哼哼抱怨着。“一帮傻瓜写信来咨询这个国家的这个那个。他们什么都想知道,种果树啦,怎么样不干活儿就发财啦。写信的人有一半居然回信的邮票都不寄。他们以为领事馆除了写信就无事可干呐。替我把信拆了,伙计,瞧瞧他们想干什么。我现在头晕得不想动弹。”

已经适应本地气候,不受情绪影响的基奥把椅子拖到桌旁,淡粉红色的脸膛漾开顺从的微笑,开始拆信。有四封信是合众国各地公民写来的,他们视科拉里奥城的领事馆为资讯百科全书。他们提出一长串的问题,问题一个个编了号,问气候了,物产了,各种可能性了,法律了,生意机会了,以及领事馆所在国的统计数字等等。

[科拉里奥城:无此地名。同下语文“戴尔斯堡”一样,疑系作者虚构。]

“请给他们回信,比利,”毫无生气的领事说,“就写一句,叫他们去查阅本领事馆那份最新报告。告诉他们,国务院很乐意提供宝贵的文字资料。签上我的名。可别让你的笔把纸给划破喽,比利;你那种沙沙钩破纸的声音搞得我睡不着。”

“可别打呼噜,”基奥语气和顺,“我来替你处理吧。无论如何,你需要一个军团的助手才行哩。没瞧见你是怎么发表报告的么。且慢,醒一醒!——这儿还有一封信哪——也是从你家乡寄来的——戴尔斯堡?”

[戴尔斯堡:经查,美国无此地名。]

“是吗?”约翰尼咕哝着,露出不大不小的尽义务性质的兴趣。“信上说些什么?”

“邮局局长写来的。”基奥解释说。“说本镇一公民想请你提供一点事实和意见。说该公民打算来你处开一家鞋店。想知道你是否认为做这个生意能够赚钱。说他听说这一带沿海地区的一派繁荣兴旺,并且想捷足先登,抢占有利地盘。”

尽管天气炎热,肝火上升,约翰尼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吊床晃晃悠悠。基奥也扬声大笑;书橱顶层的那只猴子兴奋得吱吱乱叫,对那封戴城来信受此嘲笑深表同情。

“什么毛病?”领事哇哇大叫。“鞋店!真不知道他们下一个问题是什么?我想,大概是裘衣厂吧。好吧,比利,咱们这儿3000个居民里头,有几个曾经穿过鞋呀?”

基奥一本正经地思量着。

“咱瞧瞧——有你和我,还有——”

“我不算。”约翰尼立刻但却不正确地说,抬起一只脚,脚上套着又脏又破的鹿皮鞋。“我可是好几个月不受穿鞋之苦罗。”

“可你总算有鞋呀。”基奥继续。“还有古德文、布良沙尔、格迪、老卢兹和多克·格雷格,还有那个替香蕉公司做代理的意大利人,还有老德尔加多——不对;他穿凉鞋来着。还有,哦,对啦,有沃里滋女士,‘靠什么来关理饭店哪’,前几天晚上在舞会上,她穿一双红拖鞋哩。还有帕萨小姐,她女儿在美国念书,她在鞋袜方面带回来一些文明观念。再有就是少校的妹妹,每逢过节就把脚丫子妆扮包裹一番,还有,格迪太太,她穿一双卡斯蒂利亚式样的鞋——女士们穿鞋的大概就这些啦。咱瞧瞧——驻扎在兵营里的士兵中有些人不也——不对,不是这样;他们只是在行军时才准穿鞋。在兵营里,他们把小小的脚趾头全放出来吃草。”

[靠什么来关理饭店哪:比利戏拟沃里兹女士不标准的发音,原文是“What kapes The hotel”,应为“What keeps the hotel”。]

[卡斯蒂利亚:西班牙中部一地区,位于中部高原。]

“差不多吧。”领事表示同意。“三千人里头脚上穿过皮制东西的人不到二十个。哦,没错儿;在科拉里奥城开一家有魄力的鞋店正合适——一家不想把货卖出去的鞋店。真不知道老帕特森是不是想拿我逗乐儿!他总是一肚子他称之为玩笑的玩艺儿。给他回封信,比利。我口授。咱俩也逗逗他。”

基奥饱蘸墨水,按约翰尼的口授展纸写信。经过多少次烟雾沉沉的停顿和酒瓶酒杯五花八门地大旅行之后,给戴尔斯堡的恶作剧炮制出笼,回信内容如下:

奥巴代亚·帕特森先生

阿拉巴马,戴尔斯堡

亲爱的先生:

七月二日大札率悉,不胜荣幸之至。谨此作复。

依愚之见,世上凡有人居住之地,再无一处比科拉里奥城更为突出地显示开设一家鞋店之需要。本地居民三千,却无鞋店一间?求鞋若渴,不言而喻。这一带沿海地区正急速成为有魄力的商人所看好的热土宝地,但鞋类生意迄今被忽视、遗漏之,可叹,可惜。本地目下无鞋可穿之居民,数量委实可观。

[无鞋可穿:意即他们在兵营里赤脚。]

此外,本地尚亟需酿酒厂一个,高等数学学院一所,煤场一间及干净、高品位滑稽木偶剧演出场一个。

您谦卑的朴人

美国驻科拉里奥领事

约翰·德·格拉夫里德·阿特伍德顿首

附言:

哈罗!奥巴代亚大叔。咱宾乡的老城咋样哪?戴城政府缺了你我咋办呢?当心,你很快会收到一只绿头鹦鹉和一串香蕉,它们来自你的老伙计——

约翰尼

“我随手添上那段附言。”领事解释道,“这样奥巴代亚大叔就不会为这封信一本正经的语气生气了。好啦,比利,把信封好,让潘乔把信送邮局。如果他们今天把水果装船的话,阿里亚德号明天就把邮件带走。”

科拉里奥城的夜生活一成不变,单调乏味。当地人的消遣是或者酣睡不起,或者无所事事,他们赤着脚,漫无目的地东游西荡,慢慢吞吞地讲话,抽抽雪茄或者香烟。俯视镇上灯火幽暗的道路。你仿佛看见一串浅黑型女人的鬼魂组成的迷魂阵,与一队狂飞乱舞的荧火虫纠缠一团。一些房子里传出随意弹奏的吉它故作悲哀的琴声,平添了这悲哀夜晚的沉闷。硕大的树蛙在一簇簇叶子中发出格格的响声。音量宏大,俨如黑人剧团里站在一排演员两端大声巧辨的演员。晚九点,各条街一片死寂,几乎是阒无一人。

领事馆在晚上并不经常变换节目。基奥每天晚上来,因为科城的一个清凉世界便是那座官邸面海的小小门廊。

白兰地总是不停地流淌着;不到半夜,领事自我放逐的心中便翻腾起阵阵感伤。于是,他就会向基奥讲述他那段已经结束的罗曼史。每天晚上,基奥必然耐心地聆听那段故事,准备好捧出一颗永不疲倦的同情之心。

“可是难道你压根儿没想过”——约翰尼总是这样结束他那悲伤的叙述——“我是为那姑娘而伤心么,比利?我已经把她忘了。她再也不会进入我的大脑。即使她此时此刻走进那扇门,我的脉博也决不会跳一下。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

“难道我不知道这个?”基奥会回答。“当然喽,你已经把她忘得一干二净。这就对了。她可真不该听信那些无端指摘,那个——嗯——丁克·波森不停地挑你的碴儿。”

“平克·道森!”——约翰尼的声气里会灌满鄙夷不屑——“白人中的可怜虫!他就是这么个穷光蛋。当然罗,他有五百顷地;这个当然算数。说不定,将来有一天我有机会回去收拾他。道森家不过是些无名鼠辈。阿特伍德家的人在阿拉巴马州可是谁都认识。喂,比利——你过去知不知道我母亲娘家是德·格拉芬里德家族?”

“哎哟,不知道哇,”基奥回答;“是吗?”这句话他已经听过大约三百遍。

“本来嘛。汉考克县的德·格拉芬里德家族。不过我现在再也不去想那姑娘啦,对不,比利?”

“一点也不,伙计。”丘比特的征服者最后听到的总是这句话。

话到此时,约翰尼会轻轻滑入微睡之中,基奥便悠闲地踱入广场边葫芦树下他自己的小棚屋。

一、两天后,戴尔斯堡来信和回信这件事已经被客居戴城的两个流放者忘到九霄云外。可到了七月二十六日这天,种下的多事之树挂果了,是那封回信结出的果实。

这送瓜果的班轮安达多尔号缓缓驶入离岸不远的水域,停船抛锚。海滩上一溜儿立着看客,望着检疫医生和海关官员划船出去执行公务。

一小时后,比利·基奥穿一件亚麻布衬衫,拖着懒步走进领事馆,一副干净、凉爽的样子,活像一头开心的鲨鱼一样龇牙咧嘴地笑着。

“猜猜有什么”他朝无精打采躺在吊床上的约翰尼发问。

“太热,不想猜。”约翰尼懒腔懒调。

“你那位开鞋店的人驾到,”基奥说着,舌尖滚动着一块糖,“带来一大批货,足够供应本大陆直到火地岛的。他们正用车把一箱箱的货运往海关。搬上岸的货足足有满满六驳船呐,他们又划着小船去运剩下的货。哦,赞美圣哲吧!当他识破玩笑,和领事先生面谈的时候,保不定会看到一场好戏呢。只要能亲眼瞧瞧那个可乐的场面,在这热带鬼地方熬上九年也算值了。”

[本大陆:指南美洲大陆。火地岛位于南美训大陆最南端。]

基奥最爱大大咧咧地享受快乐。他在铺着凉席的地方捡了个干净地方躺下来。墙壁因为他的快乐战战兢兢。约翰尼半转过脸,眨眨眼。

“可别告诉我,”他说,“有人傻到居然会煞有介事地拿着鸡毛当令箭呢。”

“四千元货哟!”基奥乐得气喘吁吁。“还谈论着要运煤去纽卡斯尔哩!他何不趁热打铁,索性运他一船棕榈树叶大扇子到斯匹次卑尔根群岛呢?在海边瞧见那个怪老头儿来着。

你可真该在场吔,瞧瞧他怎么展示他带来的样品,怎么眯着眼瞧着站在他周围的五百来个赤脚大仙哩。”

[纽卡斯尔(Newcastle),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东部城市,有大型煤矿,是澳钢铁制造中心。]

[斯匹次卑尔根群岛(Spitsbergen),北冰洋内挪威群岛名,气候寒冷。]

“你说的可是真的,比利?”领事有气无力地问。

“可是真的?你真该瞧瞧那位受骗先生的千金小姐,他把她带来了。真美呵!她使那些肤色像砖粉的本地小姐们黯然失色,一个个活像涂了焦油的小妞儿。”

“说下去呀,”约翰尼说,“如果你能打住你那愚蠢的傻笑。我讨厌一个成年人这样笑个没完没了。”

“名叫赫姆斯特特尔。”基奥嘴没停住。“他是个——喂!怎么回事儿?”

约翰尼扭动着滚下吊床,一双套着软拖鞋的脚呼地一声戳在地板上。

“起来,好你个白痴,”他声色俱历地命令道,“不然我就用这个墨水瓶架砸碎你的脑袋瓜儿。那就是罗西娜和她爹呀。

天哪!老帕特森可真是个胡说八道的白痴!起来,过来,比利·基奥,帮帮我。咱们究竟咋办呢?难道全世界都疯了不成?”

基奥起身,掸掸身上的尘埃。他使出浑身解数,使自己重新显得不嬉皮笑脸。

“既来之,则安之,约翰尼。”他说着,竭力要正经起来,他的努力获得一定程度的成功。“你要是不说,我简直没想过会是你那位姑娘哩。首先要做的,是替他们找个舒适的住处。

你去海边听听海浪吧,我马上跑到古德文家去,瞧瞧古太太能不能接待他们。他们可是有全城最象样的房子。”

“上帝保佑你,比利!”领事说。“我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的。这个世界肯定会完蛋的,不过也许咱们可以拖延它一、两天呢。”

基奥打着伞,出门直奔古德文家。约翰尼穿上外套,戴上礼帽。他拾起白兰地酒瓶,一口没喝又放下,勇敢地大踏步向海滩走去。

海关楼墙壁的背阴处,他找到了赫姆斯特特尔先生和罗西娜,他们被一群目瞪口呆的本地居民包围。海关官员闪躲着人群,拖着脚往后退,安达多尔号船长在解释新来的人是做什么买卖的。罗西娜看上去身体健康,焕发着青春的活力。

她饶有兴趣地注视着周围的陌生人。她和自己昔日的爱慕者问候时,圆圆的脸蛋儿上泛起淡淡的红晕。赫姆斯特特尔先生十分友好地和约翰尼握手。他有点上了年纪,是个不切实际的人——属于那种飘忽不定、行为乖僻的生意人,这类人人数众多,永不满足,永远在寻求变化。

“见到你可真高兴,约翰——我可以叫你约翰吗?”他说。

“我谢谢你很快答复了邮政局长的询函。是他自告奋勇替我给你写信的。我当时正在到处寻找机会,转行做点别的赚钱更多的买卖。我从报纸上注意到这一带沿海地区正是投资者的热点。你建议我来这里,我真是十二万分感激。我把全部家当都卖光了,把换来的钱再换成鞋,北美能买到的各种各样漂亮的鞋。你们这座城市真是风景如画呀,约翰。你的信让我急急盼望的心吃了颗定心丸,但愿买卖会像信中说的那么好。”

基奥的到来使痛苦难熬的约翰尼缓过一口气。基奥急匆匆捎来一个消息,古德文太太非常高兴提供房间,听凭赫姆斯特特尔先生和他女儿使用。于是,赫姆斯特特尔先生和罗西娜被引领着离开那里去休息,以消除旅途的疲劳,西约翰尼则去察看那些装满鞋的货箱是否安全地存放在海关的仓库里,因为这期间海关官员得验货。基奥呢,像鲨鱼一样龀牙咧嘴地笑着,四下寻找古德文,要告诉他先别向赫姆斯特特尔先生透露科城鞋类市场的真相,以便让约翰尼有机会补救,挽回败局,如果可能的话。

当晚,领事馆微风拂拂的门廊上,领事和基奥孤注一掷,商讨对策。

“打发他们回家罗。”基奥一边揣测约翰尼的心思,一边开了口。

“我会的,”一阵沉默之后,约翰尼回答;“可我一直在对你撒谎,比利。”

“这个没什么。”基奥满嘴温良。

“我曾经给你说过几百遍,”约翰尼缓缓地说,“我已经忘掉那姑娘了,对不?”

“大约三百七十五遍吧。”耐心纪念碑回答。

“我是在撒谎,”领事重复道,“次次如此。我一刻也没有忘记过她。就因为她有一次拒绝了我,我就像一头固执的蠢驴逃离了家乡。我是个高傲的傻瓜,是我身上的傲气不让我回去。今天晚上,我在古德文家同罗西娜谈了几分钟。我发现了一个秘密。你记得那个一直对她穷追不舍的乡巴佬不?”

“丁克·波森?”基奥问。

“平克·道森。啊哈,他在她心目中算不上什么。她说他说的那些贬低我的坏话,她连一个字儿也不信。可我现在完了,比利。咱俩发的那封大冒傻气的信把我的机会全毁了。一旦她发现她老爸被一个玩笑给坑了,她一定会瞧不起我的,因为一个体面、有教养的男孩是不会弄出这种恶作剧的。鞋呀!

假如他在科拉里奥这里开店二十年,怎么就不能够卖掉二十双鞋呢。你把那些加勒比海人或黑不溜秋的西班牙孩子找一个来,替他穿上鞋,他会作何反应?头朝下,两脚朝天,尖叫一通,直到把鞋踢掉。他们谁也没穿过鞋,他们永远也不会穿。假如我把他俩送回国,我就必须实话实说,那她会怎么看我呢?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想得到那姑娘,比利,如今她近在咫尺,我却永远失去了她,因为当温度计升到102度时我却想逗乐儿。”

[102度:指华氏,约相当于摄氏39度。]

“别不高兴。”生性乐观的基奥说。“让他们开店好啦。今儿个下午我一直在忙活。不管怎么说,咱们暂时可以掀起一阵鞋具热。等店一开张,我买它六双。我到处跑了跑,找了

那些熟人,解释了咱俩闯下的这场大祸。他们可都要买鞋哩,好像他们是多脚蜈蚣。弗兰克·古德文要买几箱。格迪夫幻想买大约十一双。克兰西打算把几个星期的积蓄都投进去,连老多克·格雷格也表示如果他们备有十美元一张的钞票的话,他要三双鳄鱼皮拖鞋哩。布朗沙尔瞧了赫姆斯特特尔小姐一眼;他是个法国佬,他得要不少于一打才行呐。”

“一打买主,”约翰尼说,“倒要消费价值四千元的货!不行呀!这里有个大难题要解决。你回吧,比利,让我一人儿呆会儿。我得自己琢磨个办法,解决难题。把那瓶三星酒拿走吧——不,先生,合众国领事将滴酒不沾。今晚我要坐在这儿,打开思路,想出一个对策。假如能找到一个能解决问题的傻瓜之乡,无论它在天涯海角,我都要踏上那块土地。要是找不着这种地方,美丽壮观的热带将增加一艘沉船。”

基奥走了,觉得他帮不上什么忙。约翰尼将一把雪茄放在桌上,然后舒展身子,靠在一张船用椅子上。当突如其来的曙光初露,给港口水面镀上一层银色的波纹之时,他依然坐在那里。接着,他站起身,吹着一支小调,洗澡去了。

九点,他走向肮脏窄小的电报室,在一份空白电文纸上磨蹭了半个钟头。末了,是支付三十三元钱,签名,然后发出的以下这份电报:

致平克尼·道森

阿拉巴马戴尔斯堡

另函寄你100元汇票。请即发运500磅结实的干欧龙牙草。此地有新用,制作工艺品。市价每磅20先令,可考虑续订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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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亨利《爱的牺牲》 篇6

德丽雅加鲁塞斯生长在南方一个松林小村里,她把六音阶之类的玩意儿搞得那样出色,以致她的亲戚们给她凑了一笔数目很小的款子,让她到北方去“深造”。他们没有看到她成——,那就是我们要讲的故事。

乔和德丽雅在一个画室里见了面,那儿有许多研究美术和音乐的人经常聚会,讨论明暗对照法、瓦格纳、音乐、伦勃朗的作品、绘画、瓦尔特杜弗、糊墙纸、萧邦、奥朗。

乔和德丽雅互相——或者彼此,随你高兴怎么说——一见倾心,短期内就结了婚——当你爱好你的艺术时,就觉得没有什么牺牲是难以忍受的。

拉雷毕夫妇租了一层公寓,开始组织家庭。那是一个寂静的地方——单调得像是钢琴键盘左端的A高半音。可是他们很幸福;因为他们有了各自的艺术,又有了对方。我对有钱的年轻人的劝告是——为了争取和你的艺术以及你的德丽雅住在公寓里的权利,赶快把你所有的东西都卖掉,施舍给穷苦的看门人吧。

公寓生活是唯一真正的快乐,住公寓的人一定都赞成我的论断。家庭只要幸福,房间小又何妨——让梳妆台坍下来作为弹子桌;让火炉架改作练习划船的机器;让写字桌充当临时的卧榻,洗脸架充当竖式钢琴;如果可能的话,让四堵墙壁挤拢来,你和你的德丽雅仍旧在里面,可是假若家庭不幸福,随它怎么宽敞——你从金门进去,把帽子挂在哈得拉斯,把披肩挂在合恩角,然后穿过拉布拉多出去,到头还是枉然。

乔在伟大的马杰斯脱那儿学画——各位都知道他的声望。他取费高昂;课程轻松——他的高昂轻松给他带来了声望。德丽雅在罗森斯托克那儿学习,各位也知道他是一个出名的专跟钢琴键盘找麻烦的家伙。

只要他们的钱没用完,他们的生活是非常幸福的。谁都是这样——算了吧,我不愿意说愤世嫉俗的话。他们的目标非常清楚明确。乔很快就能有画问世,那些鬓须稀朗而钱袋厚实的老先生,就要争先恐后地挤到他的画室里来抢购他的作品。德丽雅要把音乐搞好,然后对它满不在乎,如果她看到音乐厅里的位置和包厢不满座的话,她可以推托喉痛,拒绝登台,在专用的餐室里吃龙虾。

但是依我说,最美满的还是那小公寓里的家庭生活:学习了一天之后的情话絮语;舒适的晚饭和新鲜、清淡的早餐;关于志向的交谈——他们不但关心自己的,也关心对方的志向,否则就没有意义了——互助和灵感;还有——恕我直率——晚上十一点钟吃的菜裹肉片和奶酪三明治。

可是没多久,艺术动摇了。即使没有人去摇动它,有时它自己也会动摇的。俗语说得好,坐吃山空,应该付给马杰斯脱和罗森斯托克两位先生的学费也没着落了。当你爱好你的艺术时,就觉得没有什么牺牲是难以忍受的。于是,德丽雅说,她得教授音乐,以免断炊。

她在外面奔走了两三天,兜揽学生。一天晚上,她兴高采烈地回家来。

“乔,亲爱的,”她快活地说,“我有一个学生啦。哟,那家人可真好。一位将军——爱皮品克奈将军的小姐,住在第七十一街。多么漂亮的房子,乔——你该看看那扇大门!我想就是你所说的拜占廷式。还有屋子里面!喔,乔,我从没见过那样豪华的摆设。

”我的学生是他的女儿克蕾门蒂娜。我见了她就喜欢极啦。她是个柔弱的小东西——老是穿白的;态度又多么朴实可爱!她只有十八岁。我一星期教三次课;你想想看,乔!每课五块钱。数目固然不大,可是我一点也不在乎;等我再找到两三个学生,我又可以到罗森斯托克先生那儿去学习了。现在,别皱眉头啦,亲爱的,让我们好好吃一顿晚饭吧。“

”你倒不错,德丽,“乔说,一面用斧子和切肉刀在开一听青豆,”可是我怎么办呢?你认为我能让你忙着挣钱,我自己却在艺术的领域里追逐吗?我以般范纽都切利尼⑧的骨头赌咒,决不能够!我想我以卖卖报纸,搬石子铺马路,多少也挣一两块钱回来。“

德丽雅走过来,勾住他的脖子。

”乔,亲爱的,你真傻。你一定得坚持学习。我并不是放弃了音乐去干别的事情。我一面教授,一面也能学一些。我永远跟我的音乐在一起。何况我们一星期有十五钱,可以过得像百万富翁那般快乐。你绝不要打算脱离马杰斯脱先生。“

”好吧,“乔说,一面去拿那只贝壳形的蓝菜碟。可是我不愿意让你去教课,那不是艺术。你这样牺牲真了不起,真叫人佩服。”

“当你爱好你的艺术时,就觉得没有什么牺牲是难以忍受的,”德丽雅说。

“我在公园里画的那张素描,马杰斯脱说上面的天空很好。”乔说。“丁克尔答应我在他的橱窗里挂上两张。如果碰上一个合适的有钱的傻瓜,可能卖掉一张。”

“我相信一定卖得掉的,”德丽雅亲切地说。“现在让我们先来感谢品克奈将军和这烤羊肉吧。”

下一个星期,拉雷毕夫妇每天一早就吃早饭。乔很起劲地要到中央公园里去在晨光下画几张速写,七点钟的时候,德丽雅给了他早饭、拥抱、赞美、接吻之后,把他送出门。艺术是个迷人的情妇。他回家时,多半已是晚上七点钟了。

周末,愉快自豪、可是疲血不堪的德丽雅,得意扬扬地掏出三张五块钱的钞票,扔在那八呎阔十呎长的公寓客厅里的八吋阔十吋长的桌子上。

“有时候,”她有些厌倦地说,“克蕾门蒂娜真叫我费劲。我想她大概练习得不充分,我得三翻四复地教她。而且她老是浑身穿白,也叫人觉得单调。不过品克奈将军倒是一个顶可爱的老头儿!我希望你能认识他,乔,我和克蕾门蒂娜练钢琴的时候,他偶尔走进来——他是个鳏夫,你知道——站在那儿捋他的白胡子。”“十六分音符和三十二分音符教得怎么样啦?”他老是这样问道。

“我希望你能看到客厅里的护壁板,乔!还有那些阿斯特拉罕的呢门帘。克蕾门蒂娜老是有点咳嗽。我希望她的身体比她的外表强健些。喔,我实在越来越喜欢她了,她多么温柔,多么有教养。品克奈将军的弟弟一度做过驻波利维亚的公使。”

接着,乔带着基度山伯爵的神气,掏出一张十元、一张五元、一张两元和一张一元的钞票——全是合法的纸币——把它们放在德丽雅挣来的钱旁边。

“那幅方尖碑的水彩画卖给了一个从庇奥利亚来的人,”他郑重其事地宣布说。

“别跟我开玩笑啦,”德丽雅——“不会是从庇奥利亚来的吧!”

“确实是那儿来的。我希望你能见到他,德丽。一个胖子,围着羊毛围巾,衔着一根翮管牙签。他在丁克尔的橱窗里看到了那幅画,起先还以为是座风车呢。他倒很气派,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它买下了。他另外预定了一幅——勒加黄那货运车站的油画——准备带回家去。我的画,加上你的音乐课!呵,我想艺术还是有前途的。”

“你坚持下去,真使我高兴,”德丽雅热切地说。“你一定会成功的,亲爱的。三十三块钱!我们从来没有这么多可以花的钱。今晚我们买牡蛎吃。”

“加上炸嫩牛排和香菌,”乔说,“肉叉在哪儿?”

下一个星期六的晚上,乔先回家。他把他的十八块钱摊在客厅的桌子上,然后把手上许多似乎是黑色颜料的东西洗掉。

半个钟头以后,德丽雅来了,她的右手用绷带包成一团,简直不像样了。

“这是怎么搞的?”乔照例地招呼了之后,问道。德丽雅笑了,可是笑得并不十分快活。

“克蕾门蒂娜,”她解释说,“上了课之后一定要吃奶酪面包。她真是个古怪姑娘,下午五点钟还要吃奶酪面包。将军也在场,你该看看他奔去拿烘锅的样子,乔,好像家里没有佣人似的,我知道克蕾门蒂娜身体不好;神经多么过敏。她浇奶酪的时候泼翻了许多,滚烫的,溅在手腕上。痛得要命,乔。那可爱的姑娘难过极了!还有品克奈将军!——乔,那老头儿差点要发狂了。他冲下楼去叫人——他们说是烧炉子的或是地下室里的什么人——到药房里去买一些油和别的东西来,替我包扎。现在倒不十分痛了。”

“这是什么?”乔轻轻地握住那只手,扯扯绷带下面的几根白线,问道。

“那是涂了油的软纱。”德丽雅说,“喔,乔,你又卖掉了一幅素描吗?”她看到了桌子上的钱。

“可不是吗?”乔说,“只消问问那个从庇奥利亚来的人。他今天把他要的车站图取去了,他没有确定,可能还要一幅公园的景致和一幅哈得逊河的风景。你今天下午什么时候烫痛手的,德丽?”

“大概是五点钟,”德丽雅可怜巴巴的说。“熨斗——我是说奶酪,大概在那个时候烧好。你真该看到品克奈将军,乔,他——”

“先坐一会儿吧,德丽,”乔说,他把她拉到卧榻上,在她身边坐下,用胳臂围住了她的肩膀。

“这两个星期来,你到底在干什么。德丽?”他问道。

她带着充满了爱情和固执的眼色熬了一两分钟,含含混混地说着品克奈将军;但终于垂下头,一边哭,一边说出实话来了。

“我找不到学生,”她供认说,“我又不忍眼看你放弃你的课程,所以在第二十四街那家大洗衣作里找了一个烫衬衣的活儿。我以为我把品克奈将军和克蕾门蒂娜两个人编造得很好呢,可不是吗,乔?今天下午,洗衣作里一个姑娘的热熨斗烫了我的手,我一路上就编出那个烘奶酪的故事。你不会生我的气吧,乔?如果我不去做工,你也许不可能把你的画卖给那个庇奥利亚来的人。”

“他不是从庇奥利亚来的,”乔慢慢吞吞地说。

“他打哪儿来都一样。你真行,乔——吻我吧,乔——你怎么会疑心我不在教克蕾门蒂娜的音乐课呢?”

“到今晚为止,我始终没有起疑。”乔说,“本来今晚也不会起疑的,可是今天下午,我把机器间的油和废纱头送给楼上一个给熨斗烫了手的姑娘。两星期来,我就在那家洗衣作的炉子房烧火。”

“那你并没有——”

“我的庇奥利亚来的主顾,”乔说,“和品克奈将军都是同一艺术的产物——只是你不会管那门艺术叫做绘画或音乐罢了。”

他们两个都笑了,乔开口说:

“当你爱好你的艺术时,就觉得没有什么牺牲是——”可是德丽雅用手掩住了他的嘴。“别说下去啦,”她说——

欧亨利作品摘抄 篇7

关键词:欧·亨利 ;悬念;幽默诙谐语言

一、引言

欧·亨利(O·Henry),是美国著名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也是美国现代短篇小说的创始人。从1899年他发表的第一篇小说到1910年去世,欧·亨利一共发表了300多部短篇小说,他的作品反映了二十世纪初美国中下层人民的社会生活。《麦琪的礼物》,《警察与赞美诗》,《最后一片藤叶》被誉为美国生活的百科全书,在全世界广泛流传。

《麦琪的礼物》讲述了圣诞节里发生在社会下层的一对夫妻之间的感人故事。 女主人公想为丈夫准备一份体面的礼物,因为生活的极端贫困,不得不卖掉自己心爱的长发,才得以为丈夫挑选一条白金表链,而男主人公卖掉了祖传的金表为妻子买来精致的发梳。结果,他们精心准备的礼物成了毫无用处的东西。此作之所以成为名篇,除了含蓄而深刻的主题思想外,还在于作者高超的艺术手段,即多处巧妙设悬和欧·亨利式幽默诙谐的语言。正是作者运用了悬念构建和调侃的语言,才使不复杂的情节一波三折,充满变化。

二、艺术手法

(一)多次巧妙设悬

作者从头到尾都在设置和解除悬念,两者交替出现,使简短的故事情节具有戏剧性,从而调动了读者的思维,激发了读者的阅读兴趣。在文章开头作者就设置了悬念。“1块8毛7,就这么多钱”接着作者介绍了一块八毛七艰难的积累过程——从杂货店老板,菜贩子和肉店老板那一个子儿一个子儿硬赖下来的。德拉反復数了三遍,无奈的她除了哭嚎,没有其他办法。女主人公这是怎么了?她为什么要反复数这一块八毛七?这钱有何用途?她又为什么为这一块八毛七而痛哭?为了解开心中的疑团,读者带着期待的心情往下阅读。但是作者并没有立刻告诉我们答案,而是话锋一转接着描述这个家庭拮据的经济生活。等到了第七自然段“明天就是圣诞节,她只有一元八角七给吉姆买一份礼物”读者恍然大悟,心中的种种疑问迎刃而解。第一处悬念刚刚解除,第二个悬念马上开始。德拉从窗口快速转身,站在壁镜前面,“她两眼晶莹透亮,但二十秒之内面色失去了光彩”,在短短的二十秒内,她的情绪为何如此巨变?作者接着描写德拉秀发之美。德拉神经质地赶紧梳好头发,踌躇着一动不动地站着,几滴眼泪无声的落在了破旧的红地毯上。德拉在欣赏自己秀发之时,为何突然落泪?读者百思不得其解。德拉穿上外套,来到街上。她走到写有“索弗妮夫人——专营各式头发”的招牌前停下,“你要买我的头发吗”读者如梦初醒。此处悬念把德拉内心深处的激烈斗争表现的淋漓尽致。我们能够感受到德拉内心深处的难过,无奈与不舍,并给予女主人公深切的同情,同时我们也敬佩德拉为爱而甘愿牺牲一切的高尚情操。文章最后一处悬念设置在吉姆第一次看到刚刚失去秀发的德拉的场景中。剪去长发的德拉带着极端忐忑的心情期待着吉姆的归来。吉姆站在门口边,一动不动的死死盯着德拉,当从德拉口中得知她已卖掉头发给自己买来圣诞礼物时,他依然吃力的问道“你已经把头发剪掉了吗”,吉姆环顾四周,继而带着白痴的神情追问,“你说你的头发没有了吗”读者心中不禁疑问,吉姆为什么一再追问德拉的头发?难道失去长发的德拉不在美丽,令他心中不满?到了文章的结尾处,我们终于理解了吉姆那令人不解的奇怪的表情和话语。原来吉姆为德拉准备的礼物是一套精致的发梳。此处悬念的解除既震撼了读者的心灵,又提供给我们广阔的空间去回味和思考。

(二)“欧·亨利式”幽默诙谐的语言

这篇小说以一种诙谐幽默的语调讲述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让读者在充满喜剧色彩的氛围中去领悟作者含蓄而深刻的主题思想,在幽默诙谐的环境下引发人们的深思。文章刚开始,作者在描述这对一贫如洗夫妻的家庭生活时,用一种漫不经心的缓缓的语气道来:家虽有信箱,却从没有信,虽有按钮,却没有人能按响。让人感兴趣的是一个很有气场的名字“吉姆斯·狄林汉·杨先生”“迪林厄姆”这个名字是吉姆在每星期挣三十美元时,一时兴起加上去的。现在他的收入缩减到了二十美元。“‘迪林厄姆’的字母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起来,似乎它们正严肃着思忖着缩写成谦虚而又讲实际的D。” 人穷后,连名字也势力地缩减了。这番话通过幽默的格调,给贫穷人民生活的艰辛增添了喜剧色彩,反映了社会底层人民无可奈何的生活困境。作者对房间内壁镜的调侃更叫人哭笑不得,只有非常瘦小的人,才能在一连串的纵条影像中对自己的容貌有个大致精确的概念。这说明壁镜并非完整,不能照出照镜人全部的面容和身体。而 “一连串纵条影像”则说明了壁镜之狭窄。“德拉身材苗条,已精通了这门子艺术”。作家把德拉从竖条镜中获知自己容貌的能力调侃为“艺术”,这种比喻叫人莫名其妙,但对于作者对那破旧而狭窄的壁镜的调侃来说,却是相当准确的。德拉剪完头发回到家后,变得审慎和理智,她找出烫发铁钳,着手修补“因爱情加慷慨所造成的破坏”并称这是件“极其艰巨的”“了不起的任务”。这里显然是大词小用,对女主人公在艰苦条件下依然保持爱美之心的调侃。吉姆看到德拉“纹丝不动的好像猎犬嗅到了鹌鹑的气味似的”这种比喻不伦不类,但却把吉姆因极度震惊而不知所措的复杂情感表现的淋漓尽致。

三、结语

《麦琪的礼物》的情节并无过人之处,但欧·亨利凭借他巧妙的悬念构建使平凡浅显的情节波澜起伏,引人入胜。小说中采用欧·亨利式幽默诙谐的语言讲述了一个带有悲剧色彩的故事,表现了贫苦人民的艰辛与无奈,深刻的反映了社会现实。欧·亨利正是以他娴熟高超的艺术手段,创作出了一篇脍炙人口的佳作。

注释:

①陈艳玲. 浅析欧·亨利小说的艺术手法[J]. 吉林省教育学院学报,2007(4).

②李国宁. 欧·亨利式结局的艺术魅力[M]. 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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